他皺皺眉頭,「買來以後已經有過五、六次熄火的記錄了。」
「那……」她不覺憂心了起來,「那怎麼辦?」
料準她不懂車,他毫無顧忌地瞎掰起來。
「這個問題一向由一名汽修師父幫我處理,不過他在東京。」他說。
「ㄟ?」她一震,「那我們怎麼回去?」
他濃眉一叫,苦惱道:「看來我們得等到明天……」
「你是說……要過夜!?」她驚叫。
看她那一副驚恐的模樣,他知道她原本鐵定很有自信能全身而退、毫髮無傷。
不!任何跟他對峙的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她也不會是例外。
「你成年了,家裡應該不會……」
「不行啦!我老爸一定不肯的。」她又急又慌。
那麼在意老爸的想法?難不成她還是個乖寶寶?不,乖寶寶不會玩危險又刺激的間諜遊戲,她只是不想有任何閃失,企圖躲開可能的危機罷了。
「最後一班電車應該已經走了……」
「可是……」她低著頭,自言自語:「那怎麼行呢?我……」
「ㄟ,優希……」他輕拍她的肩膀,溫柔地睇著她,「你怕?」
迎上他深邃的眸子,她的心跳有幾秒鐘的不規律。
「你怕我對你……」
「不,不是的。」她羞紅著臉,「我只是沒有在外過夜的經驗。」
他挑挑眉,不以為然。
二十五歲了,說沒在外過夜過,鬼才相信。
「一次都沒有?」雖然不信,他還是假意問道。
她肯定地搖搖頭。
大學時跟要好的同學一起旅行當然是有,不過跟男人在外過夜,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我不是懷疑你會怎樣,只是……」她試著想解釋。
「對不起。」他打斷了她,神情歉疚,「我讓你掃興了。」
「ㄜ……」見他一臉內疚,她頓時覺得自己實在太大驚小怪。
「其實……」她又無意識地扳弄著手指,「唉,算了啦!在車上過夜也不會死人……」
「在車上過夜?」他一笑,「不,我至少會找張床給你。」
「床?」她蹙眉一笑,「現在是黃金周假期,沒有事先預約,找不到房間的。」
他神秘地一笑,「這你就不必擔心了……」說罷,他開門下車。
繞到乘客座,他為她打開了車門,「下來吧!」伸出手,他輕拉她一把。
下了車,她心裡有點忐忑。「你真的……」
「放心吧!」他一臉自信地笑笑。
鎖好車門,他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第六章
徒步十五分鐘後,他們來到一棟獨棟小別墅前。
小別墅的屋齡約莫在三十年以上,建築風格簡約樸實,圍牆不高,但還是相當有隱密性。
屋裡一片寂靜,像是無人居住般。
「今天就住這裡。」他說。
「ㄟ?」她一怔,「這誰的家?」
他沒回答,逕自蹲了下去,在大花盆底下摸出一把鑰匙。
看見他像變魔術似的打開了大門,她瞠目結舌。
「你……你……」老天!他這是擅闖民宅耶!
「進來吧!」他拉著她,大剌剌地走了進去。
「ㄟ,不……不好啦!」她試著勸阻他的大膽行為,「要是被主人發現了,我們會被帶到警察局去的!」說著,她急著轉身想走。
突然,他的大手一伸,在她還來不及奪門而出之前,關上了大門。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她,「你……」
昏暗的光線下,他如疾風似的欺近,頭一低,他的臉幾乎快貼上了她的。
「你不覺得很刺激?」他的聲線低沉,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侵略性。
刺……激?該死,她都快被他嚇死了啦!
她伸出手,怯怯地擱在他胸口,試著想推離他。
但這次,他文風不動。
「我想,我們還是別……」
抬起眼,她看見他在微光下閃閃發亮的黑眸。再如何遲鈍,這時候的她還是意識到一些什麼……
「我……我說真的,我們快走吧!」她勉強擠出鎮定的笑容,「侵入民宅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他的身體與她維持著微妙的距離,雖沒貼緊,卻讓她難以忽略他強烈的存在感。
「這是我家。」他貼近她的耳朵。
「什麼?」她驚訝地瞪大眼睛。
他撇撇唇,促狹地一笑。「你應該不必擔心擅闖民宅那樣的事了吧?」
「你……你家?」她難以置信,「你家不是在東京?」
「照川家在很多地方都有置產,這只是其一。」他淡淡地說。
優希詫異地望著他,有點半信半疑。「你沒騙我?」
「不然我怎麼進來的?」
「你在花盆底下找到鑰匙。」她說。
「是我放的。」他一笑。
「你?」
他點頭,「我上次來時放的。」
看他不像是在說笑,她有點相信了。
只是……如果這是他家,那麼他約她到河口湖玩,不會是早已打算要一起過夜吧?
「你在想什麼?」他將臉湊近,近得可以看見她眼底的羞悸。
「不,沒……」她想躲,可是她無處可躲。
斜著眼,她試探地說:「你……你應該不是早有預謀吧?」
他似笑非笑,「如果我說是呢?」
「ㄟ?」她驚羞地瞪著他,「那你就太過分了。」
他唇角一掀,笑了。「你也看見我車熄火了,不是嗎?」
她微頓。那倒是啦!車子秀逗,確實不是他的錯。
這麼一想,她又比較放心了。不過……他實在是貼得太近了!
「這裡應該有水有電吧?」她問。
「有。」他突然將嘴唇貼近她的唇,「應有盡有。」
就在她以為他又要吻他的時候,他突然一個抽身,離開了她。
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同時卻也有著一種莫名的失落。
他轉身走向那扇鐵灰色的大門,打開,然後進入屋內。
就在他進入屋內的兩、三秒鐘後,原本烏漆抹黑一片的房子,突然亮了起來。這會兒,她很難不相信這裡真的是他家的產業之一了。
「進來吧!」他說。
「噢。」儘管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