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郭可瑜瘦小的身子狼狽地跌在地上,摩托車則是斜躺在一旁,籠頭都歪了,而衝撞的力量也讓她手提包裡的手機彈跳而出,應聲摔得四分五裂。
賓士車的司機一驚,頭一抬,他在後視鏡裡接收到一雙冷峻的視線。
「大少爺,對不起!」他有點驚慌地說,隨即下車查看。
那雙冷峻的視線隨著他栘到車外,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女孩。
「真是對不起,不小心撞到你。」司機忙不迭地道歉。
其實是對方來撞他的車子,該道歉的,也應該是對方才對,但,這司機真不愧是在仇凌雲手底下做事的,超會做人!
「嘶……」
郭可瑜跌坐在柏油路上,張著水亮的雙眼,紅唇微啟,一臉無法置信地望著幾乎摔成一堆廢鐵的摩托車,以及同樣摔得四分五裂的古董級手機。
嗚嗚…她身體痛痛,心也好痛!
「小姐,你可以站起來嗎?還是要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呢?」司機很有禮貌地要將郭可瑜扶起身。
郭可瑜才撐起一隻腳,聽見「救護車」三個字,差點又癱回了柏油路面。
救護車?!救護車一出動就表示…警察也會來嗎?
那還得了啊!她……她可是無照駕駛耶!
「呃……不……不用了!只是一點小擦傷而已,不礙事!」郭可瑜勉強地站起身,「剛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心不在焉,沒有注意到紅綠燈,才會擦撞到你的車子,應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
郭可瑜這下子可開始擔心了,要是讓警察來到現場,第一個一定要求看駕照。
無照駕駛會罰多少銀子?她今天還不夠淒慘嗎?
「但是,你的膝蓋都破皮了,我看還是到醫院包紮一下,打一針破傷風,比較妥當。」
「不……不用了!我真的沒關係,不過……你的車子……」
其實她最擔心的,是那輛高級轎車的烤漆,若是對方要叫她賠償,那……代志就大條了啦!
第二章
看著車窗外的郭可瑜,仇凌雲微微瞇起那雙銳利如鷹的雙眼,一股莫名的感覺,悄悄地竄起。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自己也無法解釋這股情緒叫作什麼,但看見她明明痛得要命,卻還是硬逼著自己站起身的表情,他心頭就是一陣難以解釋的悸動!
傾身,他冷聲向坐在前座的貼身保鑣交代了幾句後,便見身材魁梧、戴著黑墨鏡的保鑣開門下車,走到郭可瑜的身邊——
「我家少爺交代,如果你這麼堅持不去醫院的話……」
保鑣自口袋中拿出幾張鈔票,遞到郭可瑜面前。
「呃?!這……」她納悶地看著那幾張鈔票。
「這是我家少爺的一點補償。」
「不是!我的意思是……是我不小心撞到你們的車子,錯在我,我實在不能收這些錢。」
見她婉拒,保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再回到車子邊,詢問著該怎麼樣處理。
不一會兒,保鑣再次走到郭可瑜的旁邊,拿給她一張名片。
「我家少爺要我將這個轉交給你,他說,你既然不肯收下現金,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可以拿著這張名片,到公司索取醫藥費或賠償費。」
郭可瑜接過那張名片,愣了一愣後,又將名片還給保鑣。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收,我不需要任何的賠償。」
「這個……我無法決定,請容我請示我家少爺。」
郭可瑜看著這個大個子必恭必敬地對著車子裡的人說著話,她實在感到很訝異。
她想,車子裡坐著的,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不久,壯碩的保鑣又再次來到郭可瑜的身邊,「對不起,小姐,我家少爺請你無論如何都得收下名片。」
「這……」
郭可瑜猶豫了一下,也有點不好意思讓保鑣再跑來跑去,只好暫時收下那張名片。
「那我就收下來了,請幫我謝謝你家少爺。」
保鑣禮貌地鞠了個躬後便上了車,一旁的司機也隨後離開。
郭可瑜傻愣愣地拿著那張名片發呆,等到車子絕塵而去,才猛然地回過神來。
「仇凌雲?!」
名片上燙金的名字讓她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她側頭想著,沒多久,膝蓋傳來的陣陣痛意,立刻打散了她的思緒。
她發現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大伙比手劃腳,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方纔的小車禍。
「小姐,你要不要緊呀?你看你,膝蓋都擦破了!」有個歐巴桑關心地問著。
「不……不要緊的,謝謝你的關心。』
郭可瑜狼狽地牽起躺在地上摩托車,不好意思地向在場所有人點頭示意。
「真的不用到醫院看看嗎?」
那個好心的歐巴桑看到郭可瑜的膝蓋還流著血,又問了一次。
郭可瑜不語,勉強笑著搖搖頭,牽著扭曲變形的摩托車,一拐一拐地離開現場。
*** *** ***
回到家的郭可瑜,不敢讓母親知道自己受傷,她閃閃躲躲地進了房間,但,眼尖的郭母發現女兒未將摩托車騎回,還是察覺了事情的不對勁。
「可瑜,你怎麼沒有……啊!可瑜,你怎麼受傷了?!」
郭母推門入內,話還在喉嚨裡打轉,便看見郭可瑜剛剛換下的衣物上頭,滿是灰塵及血漬。
「呃……我出了點小意外,不過,不礙事的,你別擔心。」正在傷口上塗抹著碘酒的郭可瑜,故作輕鬆地安慰著母親,其實她的腳是痛得不得了!
「除了膝蓋,還傷到哪了?」
郭母焦急地牽起女兒,將她轉過來又轉過去,仔細審視著她身上的傷口。
「媽……我沒關係啦!只是一點小擦傷而已。」面對著母親殷殷的垂問,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真的,擦點藥就沒事了。」
「唉……」
郭母的歎息聲,讓郭可瑜不由得感到心頭一陣痛楚。
「媽,你別這樣嘛!」
「都是我不好!要是家裡的經濟好一點,你就不必這樣忙碌了!」說著說著,郭母已經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