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觀音來了。」
范筱雨的聲音懾住他的心神,他回頭問:「你什麼時候種了這麼多玫瑰?」
「什麼?你來這麼多次,都沒看見呀!」范筱雨挑眉,「也難怪,你每次來還不是把心思都放在公事上。」
走到窗邊,她笑望著陽台上滿滿的玫瑰,曾經,她天天數著它們,希望能早日開滿一百朵。但自從齊風親口回絕她之後,她便再也沒數過了……
「有一百朵吧?」他突然問,「嗯,這陣子好像突然茂盛了,應該有吧。」她笑著說:「我來數數看。」
蹲在花台前,她細心地數著每一朵玫瑰,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可毫不馬虎……
「天呀!剛好一百朵耶……」是老天在戲弄她嗎?過去她怎麼等都等不到,可現在她失戀了,它們卻呈現在她眼前,但是已經沒用了。
「你常數的樣子,好快。」他很詫異。
「呃……哪有,平常無聊時會數著玩而已。」她笑了笑,「進去泡茶。」
齊風進到屋裡,發現還真有個新的茶盤和茶具,心頭居然重重揪住,那感覺就好像被鐵絲緊緊纏住脖子,幾乎讓他窒息。
「喝喝看。」她為他端上一杯。
「老人茶真這麼好喝嗎?」他皺起眉。
「你不喝怎麼知道,再說,我也覺得我心態老了很多,現在的我倒很適合喝這種茶。」閉上眼,她微笑地先聞了香。
「他就住在對面,你們還真是近水樓台呀。」他口氣酸極的說。
「不過他工作忙,我也很少去吵他,偶爾找時間一塊在陽台看星星、泡茶已是最大的滿足。」范筱雨甜甜笑著。
「沒想到你們的生活倒是挺愜意嘛,所以近來很少看你加班。」喝了口茶,才覺得鐵觀音竟然這麼苦。
「哇,老闆跑來興師問罪喔,好可怕呢。不過,你現在也不再需要我了。」
「怎麼說?」
「佳玲會愈做愈好。」她抿起唇,微笑地望著他,「真想看你墜入情網是什麼樣子,你愛上她了嗎?」
「愛她?」他撇嘴一笑,「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會給我這個答案。」她搖搖頭。
「如果我真愛上她,你會怎麼樣?」齊風瞇起眸望著她。
「嗯……恭喜你,更祝福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范筱雨癡迷的眼望向他那張俊魅無匹的臉孔,說時真心,可心在滴血。
「那謝謝你了。」他失望極了,為掩斂心情,居然綻出一串暢笑,「對了,下個月初就是公司週年慶,每年你都幫了我不少忙,今年可不要缺席了。」
「老闆都登門要求了,我哪敢推卸責任呀,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辦得好好的。」
只要他在公事上還需要她,她一定會盡心做好。
「那……那我回去了。」齊風站了起來,卻直注視著她,暗忖,莫非她真的不再愛他了?那他這個爛計劃又有什麼用呢?
「嗯,路上小心。」她張著清靈大眼,與他那雙采究的眸光對視著。
瞇起眸,他朝她點頭輕哂,「你也一樣,早點睡,茶少喝點,沒喝習慣是很容易失眠的。」
聞言,范筱雨心底一酸,「嗯,我知道。」
送他到門外,當掩上大門後,她貼在門板上,久久不能自己。為什麼事到如今愛戀他的感覺還是這麼濃、這麼重呢?
走到陽台,看著這難得的一百朵玫瑰的景觀,她立即找來一隻白玉水晶盆盛上半盆的水,接著一辦辦的剝下,扔進水中--
你愛我?你不愛我?
你愛我?你不愛我?
不知是不是仍想給自己一個答案,她竟還是數了它們。就當身邊的玫瑰愈來愈少,她的心就愈跳愈快,直到手上最後一朵玫瑰的花瓣漸漸稀疏,她剝花瓣的速度也愈來愈慢了,腦海不禁流轉到與他初識的那一天--
花瓣一片片落下,回憶漸漸拉近,直到最後一辦落進水中,她的淚也跟著墜落了。
他不愛她,原來他是真的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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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邑鑽石開發集團」週年慶的大日子終於來臨了,一早趙佳玲便獨自到禮服公司拿她數天前便挑好的禮服,還化了現今名媛間最流行的彩妝,一切就緒後她打電話給齊風。
「齊風哥,我好了,你快來接我。」她嬌脆的嗓音從話筒中高低輕揚。
還在住處猶豫著不知該穿什麼衣服的齊風煩躁地說:「我現在沒空,叫別人去接你吧。」
「不要嘛!你不來接我,我就不去了。」她大小姐脾氣又發作了。
「你……」齊風重吐了口氣,「你在哪兒?」
「維納斯禮服公司。」
他又看看表,「那你就留在那兒等我吧。」
「那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哦。」趙佳玲這才甘心地切了電話。
這時的齊風看著一整張床的衣服、褲子,根本就亂了,以前他根本不需要為自己打點這些的,為何自從筱雨不管他之後,他就像是棄嬰一樣?說到佳玲,她任何事都只有五分鐘熱度,哪可能做好每一件事。
突然,手機又響了,他煩鬱的正想大罵出聲,卻傳來範筱雨的聲音--
「克麗華金飾的徐董剛剛來電,你要不要回他一通電話?」
「我知道。」他口氣發悶。
似乎感受到他無奈的語氣,她試著又問:「怎麼了?」
「我……我……」天,這要他怎麼說才好,「我不知該穿哪套衣服出席。」
「佳玲不在?」似乎唯有她懂他。
「她去禮服公司了。」
「那你等會兒,我馬上趕過去。」范筱雨趕緊掛了電話,火速從公司趕到他住的地方。
門鈴聲才響,齊風立即應了門,「不好意思,還是得麻煩你。」
「我是你的秘書,這有什麼關係!」她趕緊走進屋裡,「本來想告訴你衣服編號就行,可我想佳玲應該已經全部更新過了。」
他坐在房間一角的義大利籐椅上,瞇眼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我這間屋子只有你一個女人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