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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胡說八道!」對戚寧遠的不滿使童飛直想賞他一拳。

  「飛,你去上工,順便打聽賣我們房子的錢老爹還住不住在窄胡同裡。」支開童飛至少會讓事情不再複雜化。

  「不要。」

  「飛?」

  「我怕他人面狼心……」太肉麻的話他說不出來,不說又不甘心。頭一次他為了抉擇而痛恨起養家活口的工作。

  「你忘了我們還有『麻將』、『紅中』它們在?」她對自己養的那幾隻來亨雞充滿信心。沒有被雞啄過的人總看不起它們的實力,雞要真的捍衛自己的東西,啄掉人的眼珠子是平常之至的事。

  戚寧遠啼笑皆非,她還真把他瞧得戒扁,妄想幾隻畜牲就能對付他?不過,算了,計較這種事一點意義都沒有。

  「不會有事的。」她暗示戚寧遠,要他做出保證。

  一見他遲疑,童飛立刻低吼:「我不去!說不去就不去。」模樣倔強極了。

  「我跟他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他不值得相信,起碼你要信任我。」區可佟為難的眼神讓童飛軟化下來。

  「我知道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成何體統!他心裡仍忿忿不平,卻只能悶悶地走開。

  「真是孩子氣。」區可佟啼笑皆非地搖頭。回過頭拿起木製湯匙,她開始專心地試了試糕泥的溫度,才餵入嬰兒的小嘴。

  只見寶寶聞到食物香味,急躁地就揮舞起四肢。

  「別急、別急,慢慢來,還多得很,乖,再把嘴張開……」他真是餓壞了。區可佟溫柔勸慰的聲音,有股讓人不明所以的魅力,使傾耳聆聽的戚寧遠也融入其中,彷彿正漂蕩在溫暖的海洋裡,四肢百骸慵懶無比……

  他著迷地看著區可佟充滿溫馨的舉手投足,如鏡的心湖似乎有什麼被投入了。

  一直到吃飽喝足的嬰兒打了飽嗝,戚寧遠依戀的眼睛才掩下,深深的黑瞳又是一片深不可測。

  「你是怎麼辦到的?」他不自覺地問,聲音傾洩了不為人知的渴切。

  「只要讓他吃得飽穿得暖,小寶寶是很好伺候的。」她用粉臉磨蹭他,誘得他一陣格格出聲。

  「小豬姊姊,也給我們抱抱。」一群蘿蔔頭出現的不是時候,呈環狀圍繞著區可佟,十分明顯地把戚寧遠排斥在外。

  戚寧遠瞭然地付諸一笑。那個小丈夫把他當頭號敵人看待,招兵買馬來牽制他哩!

  但是……不對!

  「他們叫你姊姊?」

  「不可以嗎?」

  慢郎中!到現在才發現。

  「你不是他們的娘?」

  「幾乎是。」

  戚寧遠看見區可佟眼中光明磊落的保護防衛。

  她不願在孩子的面前提及「孤兒」或「棄兒」這樣極端敏感的字眼,小孩通常是很敏感的,大人無心的話常在他們自卑的心劃下無數傷痕而不自知,她要避免這種令人生厭的情況。

  「我不知道你顧忌著什麼,但是你瞞了我許多事。」

  「我不以為我應該告訴你什麼,這是我的家務事。」這個人,要不一副難以親近的樣,要不就唯我獨尊無禮至極;雖然強悍的男人自然有股怪異的魅力,但是什麼叫「瞞他許多事」,聽起來亂不舒服一把的。好像……好像他是她的誰似的。

  戚寧遠沒有被她不馴的口氣給觸怒,反而露出少有的會心一笑。

  「母鴨帶小鴨通常也跟你一樣。在湖泊水澤裡有很多水鴨、野雁、天鵝,帶著小孩在覓食,你給我的感覺跟它們沒什麼不同。」母鴨遇見外敵入侵是會殊死搏鬥,不讓小鴨受一丁點欺凌的。

  「你什麼不好比喻,拿我跟扁嘴肥屁股的水鴨比較,無聊!」可佟一點都不感激他的比方,什麼嘛!!拿人跟鴨子比。

  戚寧遠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情緒永遠是最直接的孩子們已經格格大笑起來。

  「你是醜小鴨。」歐陽儂首先發難,指著缺了顆門牙的小芀芀。

  「歐陽才是,你是尿床的小鴨。」小柳也一掃靦碘地笑了開來。

  至於身為女生的小芀芀只是格格地忙著掩嘴,笑得說不出話來了。

  「噓!你們去玩耍吧,娃娃睡著了,要輕手輕腳些,知道嗎?」制止小孩子們繼續瘋狂,可佟將甜甜睡去的嬰兒交回戚寧遠的臂彎裡。

  她溫柔地替他拉攏好包裹的長巾。

  「都深秋了,如果有空,記得去幫他添購一些溫暖的冬衣。還有,他只是餓壞了,不會有事的。」

  她真是昨天那個對他又吼又叫又瞪眼的小女人嗎?戚寧遠百分之百地懷疑。

  「孩子的衣服……你拿手吧?」他細心地發現一群孩子所穿的衣服手工細緻,不是估衣鋪出售的粗陋剪裁可堪比擬,所以結論只有一個——她自己裁縫出來的。

  他善於觀察,而且,準確度向來八九不離十。

  「別設計我,我幫忙的範圍是有限的。」她不是濫好人,也不允許自己的同情心再替童飛增加負擔。讓他賺錢養家而失學一直是她最愧疚的,她不能再……

  「我會付錢的,另外,我們也必須替他找一個奶娘。」

  出自無意識的,可佟瞧了自己的胸部一瞥。他不會連這主意也打到她身上?

  戚寧遠悶笑著。「當然,你是不可能的。」

  可佟又羞又怒。「我對你已經夠容忍的了,你還不正經!」

  「別拿東西砸我,是你自己把事情想歪的,我對女人沒興趣。」他的話沒有半句虛假,總之,自從他懂得男女有別開始,就一直跟女人保持著距離。他喜歡單身一個人,不想把慾望發洩在沒感情的人身上。

  在這世界上他或許特立獨行,然而,這就是他,以前、現在或未來都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什麼意思?」莫非,他有斷袖之癖?不明的苦楚像被芒草割傷而不自覺,傷口已經存在,只是還不見血。區可佟忽然心痛起來。

  「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那表示你跟我在一起會是安全的。」

  「我為什麼會跟你在一起?」趕不走她,這回來捉弄她嗎?「你把話說清楚,我最討厭瞎猜。」用力忽略那奇怪的痛楚,她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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