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就窩在軟墊上,旁邊放著一小碗的食物還滿著,小白見到漫雪蹲下身,懶洋洋地搖著尾巴。
「你到底是怎麼了?」漫雪擔心地問,輕撫小白的小小身軀。
「它會回答你才怪。」帥傲風立在她身後,俯視她散逸在纖背上的柔亮長髮,看著她 白的手指溫柔地撫觸那只毛茸茸的小東西,忽然有個念頭,他很想知道被那雙美麗的手撫觸是什麼感覺?
「該載它去給獸醫瞧瞧。」他用力拉回自己脫軌的思緒。
「可是……我不知道這裡哪裡有動物醫院,我是路癡。」漫雪說著,忽然抬起臉來。
帥傲風一不小心竟被那雙深幽幽的無助雙眼狠狠地電著了!她像似帶著莫大的磁力,硬是將他的心魂吮了過去!
他今早是怎麼了,為何會如此「衝動」?他是煞到她不成,竟在短短的幾分鐘裡對這個眼熟的女子著迷,還觸電!
「抱著它,我載你去。」他還難得好心。
「可是上班會遲到,不是嗎?」漫雪看了掛鐘一眼,已經快八點了。
「那不重要。」帥傲風脫口而出。
漫雪意外且疑惑地望著他。
帥傲風乾咳一聲回道:「當我的『助理』很輕鬆,而且你才第一天上班,我們該多彼此熟悉,日後才有默契。」這是搪塞之詞,真正的意思是,她的職務只是小妹而已。
「你心地好善良,其實你也想幫助小白對嗎?」漫雪親自體驗過他的善行義舉,沒想到他跟她一樣也同情流浪狗。
帥傲風在心底邪笑。她會這麼說,就知道她的判斷力肯定不佳,他最痛恨動物了,尤其長期住在五星級飯店,根本不曾與小動物接觸。
「它跟我一樣都是流浪漢。」這麼過頭的比喻,像是急著跟她拉近關係。他說了,卻開始對自己不以為然。
「你怎麼也算?」漫雪一臉疑惑。
「我住飯店裡,沒住在家裡,算流浪吧!」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推銷自己?這一刻,他是矛盾的。
漫雪眉一揚,笑了。
帥傲風又狠狠地被她花般的笑靨電著了!完全忘了先前還猜想過她是滿臉痘花,又戴黑框眼鏡的怪胎。見她將狗兒攥在懷裡,走向大門,他望著她的背影,那小小的肩頭,又長又直的秀髮……
思緒猛然將他拉回某個夜晚,有個瘋女孩跟他搶甜不辣,還撒了他一身……
他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為何她那麼眼熟了,他一直沒忘記她的背影。
該主動提起那個夜晚嗎?不,他倒希望他們能「重新開始」,擁有全新的關係;何況她也沒有提及,不是嗎?
「你為什麼要住在飯店裡?而不為自己買一間房子呢?」漫雪回頭問,對帥傲風有幾分好奇。
帥傲風乾笑,無從回答起。事實上,答案是:他不婚,他性喜玩樂,不願受束縛,根本是一匹難馴的野獸,所以不適合居家生活。
「走吧,我的車就在外頭,我有個朋友是獸醫。」帥傲風說,想立刻離開這裡,試圖釐清自己心頭對她的迷思。
「嗯。」漫雪點點頭。他的注視令她心好熱,不知是否是因為他酷似龍天民,教她空洞的心有了虛幻的滿足?
噢!她實在也太天真了點,他可是另一個男人,有著獨立且不同的思想;而她也不可能愛上他,她的心早被佔據。虧她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碰到感情問題竟全然的迷惘,比幼兒園的小孩還不如。
漫雪低垂著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忽紅的雙眼,但帥傲風看到了,是他招惹她了嗎?
他遲疑了一下下,想著自己可有說了什麼不中聽的,一一過濾後他找出了原因,安慰道:「你別擔心,它不吃飯也許只是腸胃不適,吃點獸醫開的『運功散』就沒事了。」
漫雪微微一怔,噗哧一笑,原來他以為她是在擔心小白。
「走吧!」帥傲風盯著她霎時燦亮的雙眼,心底竟因能把她逗笑而自滿,率先走出門。
漫雪若有所思地跟著他往外走,帶上房門,沒發現自己忘了帶大門鑰匙,也沒帶錢包。
第二章
到了他的車子旁,帥傲風為她開車門,心底又掀起矛盾!
他是總經理,該是她來開車門才對吧!眼看她抱著白毛小狗鑽進他車子的前座,還這廂有禮地說了句:「謝謝,帥大哥。」
他的臉皮抽動了下!原來她不當他是總經理嗎?因為她老姊是他哥的同學,於是她便把他列入裙帶關係之內?
其實他此刻也難以再把她當跑腿小妹看待,離當初的「設定」很遙遠,說實話,她其實是令他很哈的女子類型。他甩上車門,覺得自己虛偽透頂!
車子開上道路,空調拂在她身上,惹人亢奮的香甜氣息在車內飄蕩,直撲他的鼻息間,強烈地干擾他。
等紅燈時,他的目光下由自主地往她那邊游移而去,她的側臉巧奪天工,纖白的頸柔媚性感,起伏的胸線令人不禁屏息!一股異常的熱流在胸口亂竄,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想捻走霸佔她柔軟懷抱的狗兒,他嫉妒那隻小狗兒。
叭!後頭的車子猛按喇叭,將帥傲風從春秋大夢中喚醒。他瘋了嗎?剛才他在想什麼!
一甩頭,他用力地把心思轉移到路況上,不再去看她,並且打開車窗,讓她的香甜不要再糾纏他。
漫雪一直知道帥傲風在注視自己,且直接感受到一種不尋常的灼熱,卻刻意地不回頭去和他的目光接觸。
這世上只有龍天民會用那樣熱烈的目光盯著她看,他為何要那樣看著她?
她的眼神悄悄飄向他,他斧鑿般的側臉沒有表情,她再也找不到方才奇妙的感受;也許是自己多心了,說不定他是在猜想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曾經在某處和她有過「一面之緣」。
兩人各有所思,都沉默著沒有開口。到了動物醫院時才八點多,還沒有開門看診。
帥傲風下車去門口查看看診時間表,踅回來,傾身在窗口對漫雪說:「真糟,十點半才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