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那是我未婚夫的?」斐娜憂慮地問道。她不喜歡這消息,尤其在她父親剛入土的時候。
「還會是誰呢?」那人答道:「那是一大群高強淡發人。他們一定是維京人沒錯。」
群眾中迸出警戒的聲音,但斐娜只能想到她自己的命運。「哦,老天,為何是現在?」
這是那年輕人所無法回答的。玲琳將她摟得更緊,說道:「別管為什麼,親愛的。事實已如此。」然後她對送訊者說:「他們有多近?」
「在樹林的那一邊。」他指著北方。「大約一哩遠。」
「很好,」玲琳答道:〔我們必須在宅邸接待他們。族人們回到你們的村子去,你們不必怕這些維京人。他們是和善而來的。」
回到宅邸後,斐娜不安地在大接待室踱方步。弗各焦急地跟其餘家人坐在一起。他要為維京人來此負責,且急於讓他們賓至如歸。他在充滿敵意的土地上花了很多時間才逃到哈德部。部族的頭子親自接待弗各,替他兒子完成協議,保證一切同意的。由於安格爵主的死,這新娘的價值更高了,因為他的土地和宅邸現在是她的,因此也是她丈夫的。那維京人一定會很高興。
「親愛的斐娜,如果你換件禮服的話,看起來會較適當。」玲琳建議著。
「不。」
「斐娜,你不能這樣接待你未來的丈夫。他會怎麼想呢?」
「我說不!」斐娜斥道,繼續不安地踱步。
蒂拉沒安好心眼地看著她繼妹。她很高興,因為她知道斐娜為什麼煩躁。這少女正擔心著她未婚夫是否會在他們出航前就娶她。婚禮可能會在今晚或明天。接著來的就是洞房花燭夜--及那份恐懼。蒂拉幾乎大笑出聲了。繼妹定無法適應,而斐娜將會因她的話而認為一直會如此。多妙的報復,只願她能在場親眼看到就好了。
斐娜就是在想那個。她對結婚還沒有心理準備,也許永遠不會有。她不可能順服地忍受痛苦,她會反抗的!天上的神啊,如果她為了丈夫要索求權利而殺死他怎麼辦?那將是她自己死刑的宣判。
這些狂亂的念頭正在她腦中震盪時,宅邸的大門被用力地捶擊著。驚慌的呼叫聲此起彼落,室內的人疑惑地面面相覷。斐娜衝到窗邊,眼睛難以相信地瞪大了。
「天吶,他們正在攻擊!」
一個僕人躺在玄關上,前庭擠滿了維京人,他們的劍、矛、盾,一副備戰的樣子。山坡下,縷縷黑煙正往上冒--村子裡著火了。此時大門又傳來一陣捶擊聲。
斐娜轉身去看背後的那些人。溫德漢也在其中,她的眼光指責地盯向他。「這是你們挪威人迎新娘的方法嗎?」
溫德漢沒回答,但弗各不確定地說道:「這些維京人不可能是我找到的那一部落。」
「那麼,去看看,看你是否認識他們!」她粗暴地命令道。
「斐娜,冷靜點。」玲琳說,雖然她自己的聲音也露出不安了。
弗各走到窗前,不出一秒鐘就認出那是哈德部族的全隊人馬。艾西爾正站在其手下面前發號司令。
「這是不可能的!」弗各叫道,面對室內那小群恐懼的人。「他給了承諾啊!」
又一次捶擊聲促使斐娜行動。「溫德漢,你是站我們這邊還是你們那些靠不住的挪威人那邊?我得在對付你之前知道。」
他神情嚴謹地說:「跟你,女主人。我不願與這些不重信諾的挪威人為伍。」
「好,」她答道。「杜廷去堵好門,以免它被撞開了!」
杜廷往後一退,眼中滿是驚恐。「斐娜,他們三十多人對我們三個哩!」
「四個,該死的你!」她斥道。「你以為我會坐著看戲啊?」
「斐娜,理智點。我們根本沒有機會!」
「你建議我們投降嗎?笨蛋,難道你忘了郝立黑德島嗎?那些不反抗的人就是最先嘗到血矛的人。現在!把門堵好!弗各召集僕人們,武裝他們。溫德漢巡視一會兒後宅,再到大廳會我。等他們撞開門時,我們將準備妥當應付那些可惡的畜牲了。」
所有人都毫無質疑地照命令去做。蒂拉顫抖地坐在角落,歇斯底里地哭。玲琳也幾乎掉淚地抓住斐娜的手臂阻止她。
「你不能跟他們戰,斐娜!他們會像殺男人般地殺死你!」
「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殺死我的,姑姑。我爸就是這樣教養我的。我要光榮戰死,也不願像蒂拉一樣自憐地哭泣!」
「如果你不反抗,他們不會殺死你,斐娜,」玲琳堅持著。「他們俘擄女人--」
「絕不!」斐娜打斷她的話。「我寧死也不做維京人的俘囚!」
說著,斐娜衝出房間,留下玲琳和蒂拉去祈禱。但在所有僕人武裝集合好之前,障礙就被衝破了,前庭傳來叫嘎的喊戰聲。一會兒工夫,成打的人揮舞著刀劍衝進大廳了。
斐娜雙腳分立,站在樓梯底層,劍已出鞘。一支箭僅差幾寸就射中她。在她與敵人之間半途中,杜廷是第一個倒下的。維京人分散開,三個到大廳後,三個進入接待室,大聲地將門拽上。溫德漢從宅後跑來,遇上兩個。他奮戰不已,但他是老了,很快就不支。然而在他被一劍刺死之前,他殺死了一個。
五個圍上斐娜,四個衝過她登上樓去。她毫不畏懼地迎上留下的那一人,他的寬刀比她的重,而且每一擊都是那麼有力。她的手臂和背脊疼痛著,但接待室傳來的尖叫聲更加強了她的決心。她使出了潛力,架開那人的刀,以她自己的順勢地刺進他。她踢開他,但另一個較老的立刻補上。她的精力流失了,但斐娜續戰不已,直到一次的有力的下斬,那人的劍斬斷了她的。
斐娜愣愣地看著手上的斷創。她意識到死神正逼近,也聽到弗各猴急的叫聲。「老天,那是斐娜女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