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二人聽得此言,竟也不需停下手上的招數,只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各自都把打鬥方向轉到爿婆婆這邊,一個棒子打過去夾帶著虎虎掌風,眼看著爿婆婆就要被打倒,她卻又輕輕鬆鬆的向後一仰,俐落的翻了三個觔斗逍遙遠去,間夾著一串嘻笑之聲。
追過去的奇與怪兩位婆婆,也笑將起來,只不過片刻的工夫,三人已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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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恨,昨夜夢魂中。
這一天王兆這知事坐立不安,雖然前面濟南王爺已經答應要助他一臂,不讓玉麒麟被奪走,他也以為自己穩能躲過此劫,但是想起昨夜兒闖來的那三個來路不明的丫頭,目中無人來去自如的模樣,王爺親身追出竟也沒捉到半個——一思及此,不由得他冷汗直冒。
結果他自大清早起床後,心窩就沒一刻是安寧的。總像吊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直打架。擔心歸擔心,府衙的公事也不能荒蕪,在忙碌的審案與調理過程中,大半天也總算是相安無事的度過了。
一天有驚無險的度過,知府衙門剛關上,王兆就垂下了肩頭鬆口氣,回轉到知事府內。
兩位貴客正坐在花廳內喝茶。濟南王爺手上還持著一本書卷,氣定神閒,一點也沒有緊張或是憂心的神態。看到王爺這麼篤定,王兆倒是覺得自己太沉不住氣了,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竟為了這一個膽大的偷兒煩悶。
想起以前跟隨著司徒老爺與王爺戰場廝殺、打拚的情況,過有一天沒一天的玩命日子,對死字半分都不在乎,果真是人越活越回去,膽子越老反而越小。他搖著頭走進花廳內。
「兩位公子好。」
司徒宛自他耍練的五柄飛刀中轉過身,「王大哥好。」
凝神看書的濟南王爺也對王兆點個頭說:「知府辛苦了,是辦案子有什麼問題嗎?你神色似乎有點……沮喪。」
「王爺真是好眼力……不,該改口為司徒公子才是。」王兆走進廳內,坐進老位子說:「老了就是老了,方才小的我感歎自己和過去大不如前了,為了偷盜御賜寶物這等事,鎮日不得安眠。哎,反正是賤命一條,了不起讓皇上砍頭便是,何苦這麼想不開呢?」
司徒燁明白王兆大哥的心頭想法,過去出生入死為皇上打下一片大好江山,何嘗畏懼過死亡二字。「大哥想得多了,要知道大哥不再是孤家寡人,男子漢大丈夫自己的命可以不顧,卻不能拖兒累妻。你現在為這件盜寶之事擔心,也是人之常情。」
「王爺——司徒公子說得是。」搖搖頭,王兆說:「罪連九族,九族!」接著他又重歎一口氣。
司徒燁收起書卷微笑說:「王大哥盡可寬心,昨夜與來人交手後,我心中已有幾分把握。相信玉麒麟不會落入盜賊之手,不過,倒有件事要向王大哥商量。」
「別說一件,公子就說是百件、千件,王某也答應下來。」
「若是捉到那批盜賊,我希望能交到我的手中,由我來處置。」
「這……」王兆一愣,怎麼也沒想到王爺所提的竟是這樣的要求。「王爺要那些盜賊有何用?那些江湖人士陰險狡詐花樣百出,萬一誤傷王爺或是做出任何不利王爺的事,那……王兆如何擔當得起這重罪?」
司徒燁只是淡笑說:「我自有道理,王大哥不必為我操心。」
「是,小的明白了。」王兆嘴巴上應道,心中只怕連一分都不明白。
他們又討論了幾件審理過的案子,王夫人便差遣婢女們來請諸位爺吃飯了。天色此刻已經暗下,王夫人特別安排大家到知府內一座雅致的花園樓閣用餐,徐徐的涼風吹走日間的悶熱,院內栽植許多名貴的洋花與本地花,從各色牡丹、芍葯與水仙到南洋的野蘭,點綴出萬紫千紅、香氣四播的美麗世界。
他們剛入座,門外便急忙奔進來一位守門的小兵士,「大人,大人,不好了。」
王知事站起身來,皺著眉說:「有什麼事大呼小叫的。」繼而想起,「是不是有人來偷……」
「不是的,大人。」兵士已經先忙搖頭,並說:「請你到大廳看一看。」
大廳是整個知事府內最寬敞的一處,現在卻擠進了二十名大漢,每兩名大漢各擔挑一口箱子,一看見王知事來到廳內,所有大漢整齊畫一的動作將箱子放下,並有一位身穿青布衣手持青笛的年輕人走上前,拱手對著王兆說:「這位想必就是王兆王知事吧?」
「正是在下。」他回以一禮。
年輕人又繼續說:「本幫內有三位德高望重的前輩,仰慕知事勤政愛民已久,特地遣河南支二堂主耿青迪送這十箱薄禮來,作為初次見面的禮數,這廂禮輕情重,還望王知事不棄嫌收下它。」
「這個……」王兆面有疑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推辭。他與江湖中人素無往來,突然間冒出來這些大漢,個個身壯剽悍,都是練家子。不想得罪,卻也不知該如何拒絕起。
「王老爺就別推辭了。在下告退。」那位持青笛的年輕人話才說完,二十名大漢退得無聲無息,才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出了門外。連守門的兵衛們都來不及攔下來人。
司徒宛在一旁早已好奇心大起,他動手便要掀起其中一箱。
「且慢!」司徒燁想阻止卻還是緩了一步。司徒宛已經看著箱內奇珍異寶咋舌起來。只見那箱裝盛有十顆巴掌那麼大的夜明珠,顆顆渾圓晶亮、溫潤可愛,在燈火通明的廳內,猶兀自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暖暖光芒。
「這些人的手筆倒還不小。」自幼王府內什麼珍奇寶物沒見過,司徒宛訝異的不是物品的名貴,而是想不到江湖中也有如此富豪人士。他接著又去翻另外一箱,竟滿滿是女人家用的珠翠玉搔頭、環搭與耳璫等等東西,沒有一樣不是以上等珠玉精鑲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