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是可以爬。」貌美的回答:「只怕等一下摔下地不死也半條命了。嚇都嚇死他們。」
幾句話說下來,原本好奇的人更加不滿,這幾位姑娘分明眼中瞧不起人!受不住激,有個年輕壯漢已經爬到了屋頂梁處。
底下人催問著,「快看啊快看啊,她們吃的是什麼玩意兒?」
好不容易,他盯住那盤珠子似的東西,那……那是……他駭怕地驚叫了一聲,忘了自己不是在平地上,鬆開慌張的雙手……慘叫還沒停,人已然摔落地面發出重重一聲,並且翻白眼口吐白沫,嘴巴聲聲不絕地說:「妖……妖……妖怪……吃……人。」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駭然。
「什麼妖怪如此大膽,光天化日、大庭廣眾前也敢大模大樣的吃人!」突然間一位身強體壯的中年男子以如雷灌耳的粗聲,大喝道:「看我不扒掉妖怪一層皮教你們現出原形!」
高個子的姑娘家掩嘴笑了笑,「少見多怪的土包子,真是好笑。」
「我們吃東西也犯了天條王法嗎?」最美的姑娘眨眨眼,「如果是這樣,難道你不想也嘗一嘗這神眼的滋味?」
「如果今天不扒掉妖怪面具,我田某便不配作本村第一勇士。小怪物們,納命來吧!」語畢,他以自身掃過兩位姑娘跛腳椅的下部,試圖先把她們摔落地面,但只見三條影子各自散開,銀鈴似的笑聲竟似鬼魅揮散不去。
「吆,瞧你這麼想吃……」最小的那位不知何時繞到勇士身前,「那我們就送你吃吧!」
勇士才剛張口要反叱,最小的姑娘手一個遞送,他便將東西含了進去。圓滾滾、濕答答的東西,黏甜腥味在口中散發開來。吞也不是吐又不敢,這位田勇士僵立於原地,三位姑娘看也不看這位勇士汗如雨下的模樣,走向門口。
「小二哥,多少錢?」最高的一位問著。
「五……五十……」小二也害怕了起來,竟說不出口。
但一錠大銀元寶已經喀地卡進他身後的帳房台上,足足沒入桌面一寸。「這是十兩,不用找了。」說完話,三個姑娘動作一致地迅速矯健,逕自上馬離去。
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這時,那位村內勇士才敢吐出那顆東西……竟是一顆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那三個小姑娘家,居然真的是三個大白天吃人的妖怪嗎?
沒想到像他們這麼平凡的小鎮,也會碰見這等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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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驚奇未止,又一批人馬來到。那是身著朝廷官服的捕快與差爺們,約有十幾二十人那麼多。帶頭的官爺並不下馬,只是朗聲問道:「方纔可有看見三名女子路過此地?」
「有,剛剛離開。」店小二立刻上前說:「她們在小店內吃完東西,剛上路。爺兒們上前追去,也許還看得到。」
那位帶隊捕頭官爺白了店小二一眼,「她們盜走雲南沐統兵神馬三匹,是欽命要犯,如果有人看見這女子三人,速速稟報縣府衙門。」拋下這幾句話,那位官爺自然是與眾官兵繼續再追。
誰人不知,雲南沐總兵是當今聖上的義子,剛平定完雲南叛逆收復失土,那三位小姑娘未免太大膽了些,竟在太歲頭上動土。
眾人剛散去時,客店內又有人上門,「小二,要張桌子。」
那是中年漢子兩人與一位中年少婦。三人都是莊稼人模樣。他們攔下倒茶的店小二說:「小哥,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三個姑娘家打這兒經過呢?一個長得……」
「噢,有的,客官。你來得遲了些,她們走了半個時辰了。」那三個小魔妖身後,竟有這麼多追兵。
「可恨。」滿臉鬍子的人用力拍了下桌子,「又讓她們逃走。」
「二哥,就算你生再大氣也沒用。那三個小妮子,一個刁鑽、一個武藝高強、一個身手靈活能鑽天入地,我們三個人加起來也敵不過她們,還是照樣會讓她們溜了,不如想想怎麼追回我們的幫令吧!否則她們一餐餐肯定會吃完我們辛苦存下來的『天山神眼』。」中年婦人回道。
「可惡。」面色黧黑的另一個大漢則搖頭說:「我們歷代幫主辛苦採擷而來,只盼湊到一百顆就能煉成神功金丹,卻讓這些小妮子給吃掉了。每吃一顆就是十年心血,讓人心疼啊。」
「還是追人要緊,快點吃完好上路了。」大鬍子說。菜一盤盤端上來,他們三人就悶聲不吭的吃起來。一桌上點了洋洋灑灑五、六道菜,秋風掃落葉似的在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內就乾乾淨淨。
臨走前,小二正彎著腰說:「謝謝客倌,總共是……」
一把刀就遞了出來,「你他媽的什麼東西,敢向我孫二爺要錢!我來這兒吃你一頓飯是給你面子,有的人想請我孫二爺吃飯,我還得考慮考慮。」
「是、是。」小二哥心中直呼倒楣。什麼嘛,原來是吃霸王飯的。江湖上的人多半凶神惡煞像,像他們這小老百姓哪敢與他們作對呢?「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爺兒慢走。」
「哼,滿識相的。」說完話,就大搖大擺的走出店門外。
小二摸著腦袋想:是客客氣氣規矩的魔女妖怪可怕?還是後來這些人面獸心,學了武功欺負人的惡霸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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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走後不久,有三個老人家自鎮外的松樹上現身。
「竟說我們的小徒兒是魔女?江湖中誰是真魔真妖還不知道呢!」滿面都是皺紋,乍看之下已為上百歲,但是髮色全黑的老婆婆先開口了。
「我說,怪老婆子,『不怪』剛才那一手未免太托大了些,定是你教她那些招數。不是我說你,愛現也要有本事。我們『不奇』那一招就好得多了。」說話的是長得面白皮嫩彷彿十六歲少女,卻只有頭髮全白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