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與不怪歡呼了一聲,各自先後騎進了城門之內。殿後的不奇還在心中籌算著要如何取出玉麒麟,又該如何讓婆婆們承認她們姊妹三人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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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囀啼聲不斷,花香暖暖飄送,本來這是個多麼詩情兼畫意的夜晚,邀明月舉杯共醉,形容為人生一大樂事也不為過。
只是此刻,開封府知事王兆的心裡,卻一點也沒有怡情雅性的心情。他重重的歎了聲氣,門上也傳來兩聲輕敲。
「是誰?」他幾乎是從書桌後跳起,一柄劍則捉握在手中。
「相公,是我。」王夫人細聲細氣的說:「我看你多夜沒有睡好,特別拿碗補氣的紅棗蓮湯,當作是消夜把它喝了吧!」
垂下雙肩,王兆頹然的坐回椅內,對著走進屋內的愛妻揮著手說:「拿下去,我沒心情喝。」
看見丈夫心情如此沉悶無奈,王夫人也不由得心情低落,連連心中苦歎。丈夫已經多日不曾好好合眼睡上一覺,自從接到那一封信之後……「相公,別太勉強。身體還是要多加保重,可別累壞了自己。」
王兆先是一點頭,接著是沉重的歎聲氣,過沒兩下又是一個勁兒的搖頭。這之間,每每望著案頭的寶物出神。那件寶物就置放於書桌中央不甚起眼的漆黑鐵盒中,寶物正是一尊通體透綠油亮光華奪目,自身隱隱散發出五彩光芒的翠綠玉麒麟。這是皇上親手御賜的寶物,打從收下它的那天起,王兆就心神不寧,唯恐有人將之奪去盜走。
要知道,弄丟了御賜的寶物,那可是抄家滅族之罪。
王夫人怎麼會不明白丈夫心內所擔心的呢?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輕聲的安慰,「不會有事的,相公。過去也有許多人想來府內偷盜這尊玉麒麟,卻是誰也無法到手哇。我們已經多加防範,不但增派了衛兵,裡裡外外都有專人巡邏。寶物又藏於這萬刃不穿的黑山五煉鋼盒內,如果沒有你親手開啟,絕對無人能盜走。這等天羅地網不可能發生任何差池的。放心吧!」
「可是這幫人竟膽大妄為到留信通告,要我將玉麒麟準備好,借給他們用用。這不是普通的賊盜會做的事,分明想要氣死人嘛!」
「或許這是他們聲東擊西的做法。」王夫人惠心蘭質略懂兵法,大膽假測說:「這麼做也可能是虛張聲勢罷了。」
「這批人兩次三番隔幾天就報告他們離此地還有多少里路,再過多久就要上門來取物,分明沒把府中這些官兵擺在眼裡。而一想到他們如何能神出鬼沒的留書在我公堂案頭,能教我心不驚肉不跳嗎?」
王兆捉起桌上那堆高的一張張紙簽,最上頭的一張以草書寫著:今至開封,明日必上門討借玉麒麒。
「你看,上面說他們明天就要來了。」
「不會的,相公。放寬心,不會有事的。」王夫人只得說。
王兆心亂如麻,哪聽得進這些勸言。「不要說了,你回去睡吧,這兒沒有你們女人家的事。」
卻聽得頂上傳來兩聲渾厚笑聲,不似嘲笑倒像是開玩笑的笑,王兆迅速的站起,神色驚慌的抬頭看著屋頂上,能夠踩在磚瓦屋頂卻不發出半點聲音——該不是那些小偷已經來了。「是哪個人,來人呀!快來……」
「王兄切莫緊張,來者是友非敵。」一聲雄厚紮實,沉穩中帶著威嚴的聲音,透過瓦牆傳送進來,「不需大呼小叫。」
這聲音……王兆心思才動,兩條黑影已自敞開的窗外竄進書閣,連半絲風吹草動都沒有,就連窗格旁的一盆蘭花都沒有晃動的現象。來人身手之高由此可見一斑。
「王爺,原來是您。」王兆待燈晃明瞭來人,一雙小眼張得奇大,激動得連口水都不及吞下,雙腿一屈說:「小的有失遠迎,該死該死。」
「不必多禮,起來吧!」
王夫人看見相公突然間必恭必敬的拜倒在竄進來的兩人前,心下已是一驚。聽得相公口口聲聲的王爺,更是不住懷疑,這兩位不速之客年歲都不大,高大威猛的形體,哪裡有半分王公貴族的嬌貴息氣,其中那位伸手攙起相公的,容貌英武,眉宇間儼然有股過人的氣概,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不見半分情緒,教人覺得既是神秘又是可怕。
此刻那位英武的男子正轉身看向她自己,王夫人年雖已過四十,然而看見這般難得一見的俊帥兒郎,四目稍一相接,不覺老臉微紅些許的害羞起來。
「這位必是王大哥的深情摯愛的紅粉知己,王夫人了吧?」這男子一開口,聲音溫文沉厚,自持內斂。
當下,王夫人先前的疑惑已全然消失,世上只有一位王爺有如此這般身手能吻合眼前這名英雄了得的男子形象。那正是年輕英武,少年得志,行事又以老成持重、處事穩若泰山,而聞名於天下的濟南王爺司徒燁,年才過三十已屢屢立下大功,到目前為止已得封地萬里,賞賜無數。聽說就連當今聖上對於這位王爺所說的話,都十分器重而且仰賴。
過去曾聽王兆相公說,他能有今日也全仰仗濟南王爺之助。當時王夫人心中就想,不知能否有這榮幸會一會傳奇的濟南王爺,不料今日竟得如願。
「妾身這廂見過王爺。」王夫人徐徐彎下身,福了一福。「想不到濟南王爺百忙中竟有空來到開封府一遊,久仰王爺年少英雄,今日一見果真不假。」
「嫂子真會說話。」他微微一笑,眼中並無得意神色,只是淡漠的說:「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拘泥禮節。我稱呼你一聲嫂子,你喊我一聲燁弟……」
「不、不,那怎麼使得。」王兆話沒聽完已經搖著手說:「王爺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了,怎麼可以這麼稱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