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妳在不是嗎?」
「我?!」
「妳該不會忘了,妳一個月拿我兩萬塊的打工費是為了什麼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只是訝異我什麼都不會,那你還、還要我嗎?」
「秀秀喜歡妳就夠了。」
「她應該只是喜歡我的聲音吧。」要不然她什麼優點都沒有,她憑什麼讓那小不點喜歡?
「都行,總之她願意讓妳抱、願意對妳笑,這對我而言已經夠了。」
「真的嗎?」真的這樣就夠了嗎?「你該不會是、是……唔……」她考慮著該不該說。
「怎樣?」
「你該不會是同情我吧!同情我有一個植物人的男朋友,同情我笨得可以諸如此類的。」
「梁佑佑小姐。」沈崇光連名帶姓叫她。
「是。」佑佑馬上立正站好。
「我是個商人,不做賠本生意,要是妳搞不定秀秀,我還是會要妳滾回家吃自己的,所以妳也別以為自己有個可憐的身世,我就會同情妳。」
他說得很認真,彷彿她要他同情,是門都沒有的事。她把他看得太偉大了。
「妳那腦子裡到底還有多少亂七八糟的問題啊?」他不耐煩地問,好像她再多問一個問題,他就會不顧一切要她滾回家去。
佑佑嚇得連忙搖頭直說:「沒了。」
「沒了就好,會煮飯吧?」
「煮飯,當然會。」
「那去幫我煮晚餐。」
「什麼?!幫你煮晚飯。」
「怎樣,不行嗎?」哦,她該不會是跟他計較,一個月兩萬塊的代價只願意幫他帶孩子吧!行,「加妳薪總行了吧。」
「不是這個問題。」他怎麼把她看成死愛錢模樣。是,沒錯,她是愛錢,但沒愛得那麼離譜。
等等,話先別說得那麼早。「你要幫我加多少?」
「妳想要多少?」
「一次兩千塊,行不行?」
「行。」
「但是……」
「又怎麼了?」
「可是我煮的菜……嗯……很難吃。」那還能給她兩千嗎?
佑佑緊張地看著他,而沈崇光則是以一副看外星人的目光瞪著她,好像她這麼遜腳,怎麼還敢提出這種要求一樣。
好吧、好吧,那她打個折。「一次五百。」
「妳連五百都要賺!」還說她不是死愛錢。
「不賺白不賺嘛,反正不管如何,你都得吃飯不是嗎?」
「問題是,我出去花個五百塊,廚子也不敢端出太難吃的食物出來。」
「還說自己不小氣,連這都要跟我計較。不會煮菜又不是我願意的,我不會煮心裡就已經夠難過、夠慚愧了,你還要這樣污辱我,看我臉紅、看我羞愧,難道這樣,你日子就會過得比較舒服是嗎?」
她一直說一直說,說得他頭都痛了。逼不得已,他掏出五百塊貼在她額頭上。
「喏,五百塊拿去,妳不要再說了。」她再說下去,他鐵定會瘋掉。
Oh YA!賺到五百塊。佑佑高興地跳了起來。
被他們吵醒的秀秀見狀,一直咯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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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煮的菜……不只是難吃,而是只要味蕾正常的人都吃不下去,而她──沈崇光看了坐在對面,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兒一眼。
她一定是屬於味蕾不正常,又八輩子都沒吃過飯那型的人,因為她正以狂風掃落葉之勢把桌上的飯菜掃蕩一空。
是她太餓了?還是她一直沒善待自己──為了她那個躺在病床上,只靠呼吸器苟延生命的男朋友,一直過著不正常的生活,以至於這種不是鹽加太多,就是烹大師放太少的料理,她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你幹麼一直看我?」而且目光很複雜、很奇怪。喝,她知道了!「是不是我臉上黏著飯粒?」她放下碗筷,一雙手在臉上亂摸一通。
而不知道她是真糗還是怎樣,整個臉紅通通的,像是極不好意思。
沈崇光伸過手摸上她的臉──
佑佑楞住……不,楞住的不只她,還有他!
他怎麼會……摸她的臉呢?
沈崇光後悔的想要把自己的手給剁掉,但他現在愈懊惱只會讓她看出他的不對勁,所以要鎮定、要鎮定。
他不自在的收回手,揚唇一笑。「飯粒。」
「哦。」她略顯失望的點頭。當然是飯粒,要不然他為什麼摸她的臉?她為自己的反應覺得糗到不行。
佑佑低著頭猛扒飯,而他則是吃沒幾口就擱下碗筷。
咦!他這麼快就吃飽了。「你不吃了嗎?」
「不吃了。」
「還有湯耶。」
「不,我飽了。」不,他不是飽了,只是對她的手藝不敢領教,所以他打算她回去之後,叫外送來安慰自己的胃。
「菜還有很多耶。」而他只吃那麼一點點,那滿桌子的菜怎麼辦?「對了,我把這打包,給你明天帶便當好不好?」
沈崇光一聽,臉都綠了。
「梁佑佑小姐。」
「是。」
「妳見過哪家的董事長中午還帶便當的?」
「唔……是沒見過。」但,她除了他之外,也沒認識別的董事長啊。「那老闆您的意思是,這些菜……」佑佑靜待他的下文,但死也沒想到,他竟然想把這些菜全都倒掉。
「倒掉!」她重複一次,怕剛剛是自己聽錯了。
「妳沒聽錯,我的確是說倒掉。」
「可是這些食材不錯耶。」
他知道啊,只是她的手藝太可怕了,這些菜他根本嚥不下去。
「倒掉會很可惜耶!」
「是啊。」沈崇光深知她小氣個性,所以就不跟她爭辯了。
「那老闆……」她吞吞吐吐的,逼得沈崇光不得不抬起臉來看她。
「怎樣?」
「我可不可以……」她目光游移,像是即將要說出口的是多麼難以啟齒的事。
他看她這個樣子,突然間懂了。「妳想打包回去?」
佑佑樂得雙眼發亮,「對啊,行嗎?」他難得這麼懂她,她什麼都不用說,他便知道她要說什麼。
她都高興成那副德行了,他還能說什麼,反正只要她不逼著他把這些菜往肚裡吞,她要怎樣他都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