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蓓媚兒瞄了高台下的兩方人馬一眼,要傑森儘管宣佈。
傑森領命離去,沒多久,就聽見一聲長長的號角,之後是歡聲雷動。
隨著眾人的掌聲響起,佇立在圍場中的騎士,終於能夠展開攻擊,他們不約而同的勒緊韁繩,握緊手中的武器,等待最佳時機給對手迎頭痛擊。
他們騎著馬繞圈,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在這場以生命為賭注的競賽裡,勝的人可以晉級到下一場,敗的人運氣好的話可以帶著受傷的自尊回家,運氣差的人搞不好連命都沒有,因此對峙起來特別謹慎。
他們一方手持斧頭,一方拿著戰戟,控制身下的馬匹慢慢地接近對方。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眾人都拉長脖子屏氣凝神,深怕錯過最精彩的一刻。
忽地,「鏘」一聲!
在眾人引領盼望的同時,身穿黑色鎖甲外披紅色罩衫,和同樣也是身穿黑色鎖甲卻披著藍色罩衫的雙方騎士,選在觀眾最意外的時刻交鋒,立即引來一陣喝采。
「好啊!」觀眾再度拉長脖子猛拍手,為場內的騎士加油。
瞬間,只看到紅衣騎士戰戟的尖刺朝藍衣騎士的身體刺去,而藍衣騎士亦眼明手快地以斧頭擋掉對方的攻擊,並伺機接近紅衣騎士拿起斧頭朝他的鎖甲砍去,在看台上觀罪的驚呼聲中,紅衣騎士被挑下馬,重重地滾落在地上。
霎時塵土飛揚,在場的每一個人莫不緊張萬分,看來第一場比賽勝負即將分曉。勝的人可以有機會一路打到最後關卡,親吻全場身份最高貴女士的手並獲得獎金。敗的人可得要小心自己的命,尤其剛跳下馬的藍衣騎士又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果然,眾人的呼聲還沒完全停歇,藍衣騎士的斧頭已經落在紅衣騎士頭頂的正上方,紅衣騎士連忙滾開,大夥兒又是虛驚一場。
「身手不錯。」高台上的蓓媚兒居高臨下地觀看這場開幕賽,下了句評語。
「看來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你說對嗎,修士?」她突然轉向一邊的柏納,輕聲地問道。
「我不知道,公爵大人不應該問我。」柏納冷眼直視正前方拒答。
「我不問你問誰?」蓓媚兒微笑。「你曾經是一個很好的騎士,應該看得比誰都清楚。」
「我不是騎士。」柏納語氣平板地糾正蓓媚兒的用詞,她已經在無意中刺傷他的心。
「我知道。」蓓媚兒誘惑道。「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隨時可以冊封你為騎士。」想成為騎士除了必須接受嚴格的訓練之外,還必須由另一名正式騎士以劍點頭授勳,比如她。
柏納瞇起眼,若有所思地看著一臉魅惑的蓓媚兒,思考了半晌,終於恍然大悟。
「這是你的遊戲。」難怪最近她的態度會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你想逼我再次拿起劍重回戰場,原來如此,我懂了。」從偏僻的村莊回來後,她的態度就變得怪怪的,不再硬要他講道,但也不像以前那樣找碴,而是一副在等待什麼事發生的模樣。
「我不知道我們又退回到原點。」他還以為漸漸瞭解她,結果是他自己多想。
「每件事都有它的原點,尤其是遊戲。」蓓媚兒聳聳肩,有點訝異他這麼快就抓到要訣。「不過我的提議仍然有效。我是真的可以冊封你為騎士,甚至幫你找出當年殺害你家的兇手。」只有一個誘餌不夠,蓓媚兒又提出更大的誘因釣柏納上勾,柏納的眼睛確實閃了一下,最後仍然定下心回絕她。
「不,謝謝你。」她的多變讓他不敢領教。「我還是比較喜歡服侍上帝,騎士生涯不適合我。」事實上,他已經決定等比武大會結束之後就離開,他決定放棄感化血薔薇,那根本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再考慮一下,別太快拒絕。」看穿他琥珀眼下的心思,蓓媚兒不以為意地微笑。
想溜?等著瞧吧!她若讓他溜得成就不叫「血薔薇」。
淡淡丟下這句話之後,蓓媚兒把眼光移向賽場的中央,第一場爭鬥已結束。結果正如她所預想的,是紅衣騎士嬴,而不是人人看好的藍衣騎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場上對峙的騎士也一組一組的換。看台上的觀眾從早看到晚,之中只有幾次暫停,供騎士吃點飯、包紮傷口、換武器和更換馬匹。
第一天的比賽就在看台觀眾熱烈的掌聲中度過,失敗的騎士帶著受傷的身體和疲累的馬匹回家,留下來的全是一些勝利者,滿心歡喜地接受賽維柯堡的熱情款待。在比武大賽期間,宵禁取消,人們可以盡情歡樂,盡情喝領主提供的食物和酒,通宵達旦的跳舞和奏樂,度過多采多姿的夜生活。
第二天,清晨的號角一過,看台上又毫無例外的擠滿人。由於參賽的人數過多,單單預賽就必須分兩天進行,昨天勝利的騎士此刻全擠在看台上觀看今日的賽程,也順便藉著地利之便,偷瞄坐在高台上的女主人蓓媚兒。
好漂亮的女人啊!
有幸窺見蓓媚兒一面的騎士莫不這麼想,個個腦中都打著如意算盤。早在出發至此地參加比武大會之初,他們就聽過血薔薇的名聲,也知道這回她把自已當成比武大會的獎品,贏的人可以娶她,連同她身後那一大筆足以媲美王室的財富。
這是每一個參賽者當初之所以決定參賽的主要原因,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除了可觀的財富之外,她的美貌甚至比金錢還更吸引人、更讓人垂涎!
第二天的賽事就在參賽的騎士各懷詭計的氣氛下結束。兩天下來,競技場上至少有數十個人受傷,幾十個騎士私底下決鬥,除此之外,一切尚稱順利。當然啦,場外的各式小販也開心得緊,笑得合不攏嘴,籍著這場比武大會,他們的荷包進帳不少,早已鼓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