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查德爾堡的總管。」
「查德爾堡的總管?」女子感興趣的聲音透過厚重的盔甲傳來,查德爾居民抖了一下,暗自為被擄的男子祈禱。
「是的,蓓媚兒大人。」士兵驕傲地回答。「這人正是查德爾堡的總管,我在他想逃離城堡前抓住他的。」
「幹得好,瑞斯。」女子毫不吝嗇地讚美她的手下。「他說出青珀的下落了嗎?」查德爾那老傢伙寧死也不願意鬆口,還得勞駕她弄髒自己的手。
「還沒說,大人。」士兵將查德爾堡總管拉起來。「我打了他幾拳,他還是不肯說,我想把這個樂趣留給大人自己享用。」全巴斯康辛王國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主人是用刑的高手,甚少有人禁得起她的拷問。
「我不會說的,女巫!」蓓媚兒還來不及點頭,查德爾堡總管反倒先叫囂。「就算你打死我,我都不會說,休想我會背叛查德爾大人!」
很有勇氣,可惜就是愚蠢了點。
「相當高貴的情操,查德爾堡的總管。」盔甲中的蓓媚兒冷笑。「重拳嚇不了你,也許挖掉你一雙眼睛,再割掉你的舌頭,你就會說了。」她做了一個手勢,查德爾堡總管的領子立刻被高高的提起來,眼眶上抵著一把鋒利的刀。
查德爾堡總管的雙腳倏地軟掉,猛吞口水。
「我不知道,大人。」他瞠大眼睛看著利刃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害怕。「查德爾爵爺從沒跟我提過任何有關青珀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它的下落。」
「是嗎?」蓓媚兒示意士兵動手。「給你一點刺激,或許你就能想起來青珀藏在什麼地方。」
「不……不不啊--」查德爾堡總管淒厲地哀嚎,右眼的眼珠瞬間掉落。
「我真的……不知道……」他痛得在地上打滾,蓓媚兒卻還不放過他。
「把他的左眼一併挖掉。」盔甲裡又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既然他口口聲聲說不知道青珀的下落,留著眼睛也沒有用,不如取下來餵狗吧!」軍隊豢養的猛犬最愛吃新鮮的食物,它們一定會喜歡脆嫩的眼球。
「饒命啊,大人。」被挖掉左眼的查德爾堡總管哀嚎。「我真的不知道什麼青珀啊!」
隆咚一聲。
沾滿鮮血的眼珠子伴隨著總管倏然止住的哀叫聲,滾至躲在暗處的查德爾居民腳下,他嚇得尖叫了一聲,頃刻被發現。
「誰躲在那裡?」剛擲出短刀結束查德爾堡總管生命的蓓媚兒,蹙起眉心瞥向角落的方向,她最討厭聽見男人的尖叫聲,這人叫得還真不是時候。
「啟稟蓓媚兒大人,是一個村民。」隨行的士兵聞聲,立即將尖叫的查德爾居民拖出來,他已經嚇得臉色發白。
他渾身顫抖,兩腳抖得幾乎無法站立,遑論是直視蓓媚兒的眼睛。她正高高在上的坐在一匹黑馬上,黑馬昂首噴氣,前腳浮躁地踏步,黑色的鬃毛隨之搖曳,看起來可怕極了。
這是一匹來自地獄的馬,坐在它背上的,毫無疑問就是撒旦本人,只是這回撒旦化為女人,帶領著一群自甘墮落、自願為她效命的男人血洗他們的家園。
「你是查德爾的居民?」撒旦發出甜美的聲音,輕問渾身發抖的村民。村民點點頭,還是不敢抬頭。
「是……是……」他抖聲回道,就是不敢直視蓓媚兒的眼睛。傳說她擁有一雙詭異的眼睛,裡面燃著地獄之火,誰要不幸被照到,就要下地獄。
「很好,查德爾的居民,剛才的情形,想必你都看見了。」顯然蓓媚兒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舉動。她知道外頭的傳說,也需要那些傳說增加她的威信度,眼前發抖的男子,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看……看見了。」不但看見,還被嚇得半死。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違背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蓓媚兒腦筋轉得飛快,她不介意從鄉野莽夫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那往往比那些守口如瓶的城堡總管來得有用得多。
「我……我知道。」查德爾居民猛吞口水,查德爾堡總管的兩顆眼珠子已被軍隊隨行的猛犬吃得精光,他當然看得出會有什麼下場。
「這就是我為什麼喜歡聰明人的原因,夠爽快。」滿意於他的回答,包裹在盔甲中的蓓媚兒微笑。
「告訴我,聰明人。除了查德爾堡之外,查德爾境內可還有什麼能用來藏匿寶物的地方?」她追查這塊琥珀已經好多年了,說什麼也不能讓它落到別人的手裡。
「聖……聖馬丁修道院吧,大人。」查德爾居民在心中默默祈禱,祈求上帝原諒他的罪行。「據說那裡藏著許多聖人的寶物,也許那其中……有您要……的東西。」
修道院?她倒是沒想過這個地方,看來這個全身發抖的居民提供了一個非常有趣的訊息。
「好,我們就去你說的地方。」蓓媚兒拉緊馬韁,整裝待發。「你說的那間修道院在哪個方向?」
「西北方,大人。」查德爾居民幾乎要為自己能逃過一劫跪地感謝上蒼。「聖馬丁修道院的規模龐大,很容易找到。」
「我明白了,非常謝謝你。」蓓媚兒相當有禮地跟通風報信的村民道謝,更是點燃他活命的一絲希望。
「大……大人。」他帶著這一絲希望顫聲地問。「請問……我可以走了嗎?我已經告訴您想要的答案,您可不可以放我走……」
「當然可以。」蓓媚兒的回答令村民喜出望外。「只要你逃得過我這枝箭,你就能走。」
「箭……?」村民倒退一步,驚看她手中的長弓。
「快點跑吧,查德爾的居民。」蓓媚兒邊搭弓邊警告他。「我要是你,就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對話上,畢竟時間寶貴,不是嗎?」
是的,時間寶貴,無論他再怎麼乞求,她也不會饒過他。
村民退後了幾步,而後開始跑。
他拚命跑,奔跑的途中不斷譴責自己為什麼相信自己能夠逃過一劫。現在,他不但失去了家園,還害聖馬丁修道院的修士們陷入危險,他真該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