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夜一邊舉劍迎敵,一邊笑說:「是,突圍後去找你的『損友』會合,我先把你的:心肝』帶過去了!」
他抱著柳凝湄,一躍飛上簷頂,一瞬間消失在夜空之中。
「好,不怕死的儘管來吧!」這下楚洛祈可氣勢如虹了。
* * *
當柳凝湄由昏睡中醒來,已經是隔天午時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
「朝陽王府。」楚洛祈故意將一切事全辦妥才解開她的穴道,「你放心,已經沒事了。昨晚唐茗連夜進宮,跟太子一同向皇上呈交你給我的好相罪證,現在劉崎已被打入天牢,待刑部確認無誤便會押赴刑場處決了。」
「什麼?」她懷疑他在編故事,哄她暫時不去尋仇。「唐茗是誰?他為什麼能進宮,還能跟太子認識?你只是個珠寶商人,又怎麼會跟這些人結識?」
她坐起身,環顧室內一眼,又問:「還有,我們原先不是在宰相府嗎?為什麼我會突然失去知覺,一醒來卻躺在『朝陽玉府』?」
他很有耐心地回答她一連串的問題。「你抵死不肯離開宰相府,我只好點了你的昏穴,讓我的朋友帶你來到這兒。而唐茗就是『朝陽王。他是我的生死至交,太子也是,至於我們如何結識,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劉崎死罪難逃,你已經報了滅門之仇了!」
「真的?」她問。
「當然,不然我叫唐茗親自來向你保證。」
「不用了,我相信你。」
她說完便要下床,卻被他阻止。
「你想去哪兒?」她的表情讓他覺得不對勁。
「我要去衙門認罪。」她叮沒忘記自己昨晚所做的事,「我毒死劉申吉。自然得接受律法制裁,以命抵命。」
他搖頭說:「我已經托唐茗和太子,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皇上得知柳家被誣陷後也深感愧疚,對你的遭遇更是同情,所以他非但赦免了你的罪,還追封岳父為『忠國公』,柳家所受的冤屈已經平反,你為父報仇、為民除害,毫無罪孽可言。」
但她聽完只是淡淡一笑,緊接著還長歎一聲。「人都已經死了,追封又有什麼意義?」她抬頭凝視他,「不過,還是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這份恩情,我只有來生再報了。」
楚洛祈嚇得扳住她雙臂,「什麼來生?你傢伙報了,死罪也免了,你還想跟誰『同歸於盡,?我可不准你尋死!」
」我不自殺,我要出家。」她把他的雙手推開,「我活著已經沒有目的、沒有意義,沒有任何人需要我,所以我要剃度出家,在佛祖面前終生誦經,超渡貿死的亡魂,反正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人事物,再見了!」
「別開玩笑了!」
「你別碰我!」
柳凝湄再次將楚洛祈推開,但他卻緊緊抱住她不放!
「誰說沒有人需要你?我就需要你!沒有你,我活著才是沒有目的,沒有意義。除非你殺了我,否則這輩子我纏定你了.無論天涯海角,上天下地,我都不放手、我就是只要你一人!」
「你好可惡!你只會甜言蜜語哄騙我——」她委屈地嚶嚶低泣,「我看見了。你在畫舫上摟著杜六娘觀月、賞燈,兩人卿卿我我的,你每天早出晚歸說是要談生意,結果是去跟人家談情說愛!」
她越想越傷心,又開始要掙離他的懷中。
「人家是京城第一美人,我自認比不上她,卻也不想和她共事一夫,我不恨你移情別戀、只怨自己福薄,沒辦法得你專定一生,我願意退讓,隨你要娶三妻四妾,我都眼不見為淨。」
他就知道她是為了這件事在賭氣!
「你真的能眼不見為淨嗎?」他緊抱到她無法動彈,吻著她的耳垂說:「你真的能忘記我們每一個纏綿的夜晚,忘記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這麼大方的就把我讓出去?看見我接著別的女人,你就賭氣跑去送死,你愛我愛到連命都不要了,就算你削髮為尼,你心裡也沒有佛祖,只有我楚洛祈!」
「我——」
沒讓她有機會整理出頭緒。他便深情的吻住她,讓她無法言語,讓她軟了心,也軟人他的懷裡。
「在我心裡,杖六娘什麼也不是,我的心裡始終只有你。」他在她唇邊柔聲說:「給我一個時辰,讓我從頭說起——」
* * *
「喂,洛祈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傳喚』我進去跟嫂子解釋呀?」
在柳凝湄暫時安歇的王府客房外,唐茗已經在房門外來回走上數十趟,走得腿都酸了。
「誰曉得?」
寒子夜隨興席地而坐,背靠著廊柱閉目養神。「唉!早知道當初我們就別讓他去色誘杜六娘了!」唐茗勒著自己的脖子說:「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恐怖,才讓她看見自己丈夫摟著別的女人,就可以把她氣得連命都豁出去,幸好嫂子沒事,否則洛祈肯定會剝了我的皮!」
「那你最好祈求嫂子醒來別尋死尋活的,也別嚷著要出家,否則待會兒門一開,你肯定會被洛祈像拎小雞一樣拎進去,準備下跪賠罪吧!」寒子夜存心嚇他,「人家可是把老婆當成命來疼,他可能當場揍你幾拳讓她消消氣喔!」
「嘎?不會吧!」唐茗摸摸自己的肚子,「不行,我得去準備、準備。」
瞧他自言自語地便要走開,寒子夜不禁好奇的問:「喂!你要去哪裡?」
「在衣服裡墊幾本書以防萬一羅!洛祈為我犧牲那麼多,打我也是應該的,誰教我差點害得他『守寡』!」
「笨蛋,我只是隨便說說,你還當真呀!」寒子夜把他招到身邊說:「人家夫妻是床頭吵、床尾和,兩人深愛對方,有什麼誤會不能解釋?我看他倆早就在裡頭談和,卿卿我我,忘了門夕L還有我們兩個的存在了!」
「那我可慘了,他要我在門外:候傳』,萬一他忘記我的存在,那我豈不是得在外頭守一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