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飛機,他就立刻後悔了,從小就在美國長大的他,習慣那種幹幹冷冷的天氣,對於台灣的夏天,感到非常的不適應。
有那麼一瞬間,他只想提著行李,掉頭坐上飛回美國的班機。
「但這麼做的下場,只會再被那兩個損友,再丟出來一次罷了!」殷遠自嘲地想。
原來縱橫財團成立至今,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了。在這五年的時間裡,殷遠像是不要命似的,拚命的工作,幾乎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
雖然有倪雋和夏展翔的齊心合作,但他把工作當成生命的惟一的態度,可以說是縱橫財團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迅速成長的主要原因之一。
也因為他這樣的工作狀態,使得他的身體狀況出現了問題,長年下來的生活飲食不正常,導致他的胃毛病百出,醫生甚至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他再不好好休息,就趁早準備後事吧!
所以就在前兩天晚上,殷遠還埋首工作中,突然間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用力推開來。
「進來不懂得先敲門嗎?」殷遠微慍的說。抬頭看見進來的,是自己兩位好友兼工作最佳夥伴,他的氣稍稍消了一點。
「走走走!不要再做了!」倪雋走到他的辦公桌後,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
「要幹嘛?我今天很忙,沒時間陪你們去狂歡。」殷遠甩開倪雋的手,又把視線放回看到一半的公文上。
「拜託你不要這麼拼行不行啊,我相信這些公文就算明天才看,縱橫財團也不會倒掉的。」夏展翔看不過去的說。
「就是嘛!你這樣做,分明就是想勾起我們的羞恥心 !以為這樣就會讓我們跟你一樣,把辦公室當家啊。」
「你們都知道我沒這個意思,幹嘛,你們今天是故意來找碴的嗎?」殷遠對他們這樣幾近雞蛋裡排骨頭的話,感到有點怨氣。
「剛剛喬治醫生打電話過來,說你上次做的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你的胃已經被你折騰得不像樣了,他要我們一定要改變你的生活作息,所以我們決定放你一個長假。」倪雋直接把來意說出來。「沒錯,放你兩個月的假,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寧願苦這兩個月,幫你分擔你的工作,也不要看你英年早逝,這樣我們的苦日子就過不完了。」
「所以,看你是要乖乖的跟我們走,還是要我們把你打暈了打出去?」夏展翔的話中,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倪雋和夏展翔,雖然知道沒有了殷遠,他們的工作量會暴增許多,但還是強迫他一定要休個長假,夏展翔連行李都幫他打包好了,兩個人直接架著他前往機場,買了最近起飛的班次。
就這樣把他空運到了台灣。
來到了台北,找間飯店check in之後,他便不知該做些什麼才好。
平常的這個時候,他不是在和客戶談生意,便是在操控股票買賣,再不然就是在和一大堆的公文奮戰。
他總覺得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夠用,所以總是把它當成是四十八小時來過,每天除去睡覺的時間,便是工作。
現在少了一大堆的公文和圖表,時間突然多出來,這樣的轉變,教殷遠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這多出來的時間。
「出去走走吧!」反正留在飯店也是無聊,殷遠決定去看看,這個他未曾謀面的故鄉。
殷遠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兩旁的櫥窗因為情人節即將到來,所以都妝點得羅曼蒂克,強調、誇飾著愛情的美麗,想要讓情人們,將看不見的感情,轉變為奢華的物質,但他卻視若無睹。
他的心裡還一直掛念著,今天股票的漲跌、世界經濟局勢的變化,就連他已經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他依然毫無感覺。
經過長途飛行,使他一向總是整齊往後梳的頭髮,撂了幾撮在額前,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袖子也因為台灣炎熱的天氣,而挽了起來。
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慵懶而又閒適從容的味道。
正當他陷入自己的思緒,完全沒有注意到週遭的環境狀況時,突然有個人懂了過來。
「唉呦!你長不長眼睛啊?走路不看路的啊!」一個看起來個頭矮小,面目猥瑣的人,惡人先告狀的罵了起來。
「你……」殷遠被這一幢,從神遊中回到現實。
「算了算了!算我倒霉,遇到你這個不長眼睛的,下次給我注意一點。」但他還來不及反應,那人落下幾句話後,揚長而去。
「等……你……」殷遠遠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人早就走遠了,他只好苦笑一下,繼續往前走。
殷遠走得有點累了,夏天驕陽的威力,讓他覺得口乾舌燥,想要有個清涼的東西,好來消消暑。他看到路旁小販,正在販賣著台灣最流行的泡沫紅茶,他決定去試試看。
「給我一杯紅茶。」
聽到客人點單後,小販手腳利落的調製起來,插上吸管,一杯冰涼的飲品便做好了。
「一杯是二十元。」
殷遠先喝了一口,感覺到一陣清涼滑過喉頭。他直覺往後褲袋摸去,想要掏出皮夾來付賬。
奇怪,平常放置皮夾的口袋,怎麼空無一物。
他掏遍了所有的口袋,就是沒有皮夾的下落。那個皮夾裡,可是裝了他所有的信用卡、提款卡、旅行支票等東西,是他這兩個月的旅費啊!
他努力回想,到底是自己忘了帶出來,還是遺落在某個地方了。
「難道是他……」殷遠想起剛剛那個莫名其妙、撞了自己一下的男子。
恍然大悟後,他才發現自己的皮夾,在那個時候就被偷走了。
「不好意思,我的皮夾剛剛被偷了,所以我現在身上沒有錢,等我請我的朋友匯錢過來,我一定會來還你錢的。」殷遠客氣的對著小販說。
「什麼,沒錢還敢來買飲料,你是想白喝是不是,別做夢,錢拿來!」小販一聽到殷遠沒有錢付,立刻換上一副凶狠的嘴臉,以為他又是個來白吃白喝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