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訂下了一個晚餐之約?
雖然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但對於他的邀約,她心裡竟然有著一絲期待。
這樣的情節說出去,小敏反而會認為她在編故事,找借口吧。
「你要小心一點,老巫婆今天下午心情好像不大好,已經找了好多人開刀了。她剛剛還問起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
老巫婆是她們對部門經理——黃美麗的代稱。
黃美麗已經四十好幾了,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每天都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頭髮在腦後梳成一個髻,一年四季都穿著黑色的套裝,長至小腿肚的裙子。
平常就喜歡吹毛求疵,挑她們這些小職員的毛病,小題大作一番。
尤其對女職員更是如此。
所以大家便認為,她一定是一個慾求不滿的老巫婆,而這個外號也不脛而走,現在大家都在背後這樣稱呼她。
正當小敏這樣警告她時,一陣尖銳的女聲已經傳了過來。
「辛大小姐,終於捨得回來了啊!在外面逛得還愉快嗎?」果然,老巫婆就拿辛欣晚歸這件事,找她開刀。
辛欣進入富騰貿易公司,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從專科一畢業以後,她便進入富騰貿易公司工作。
由於她的個性安靜內向,不大會跟人交際應酬,也學不來拍馬逢迎那套辦公室文化,跟她同期進來的,有的都已經升做小主管了,惟有她一直到現在,還只是一個處理行政事務的小職員。
但她的個性從來就不是很有野心及企圖心,更何況她只有專科的學歷,在這個講求文憑的社會中,很難能找到完全符合理想的工作。
雖然她也曾經想要升學,但家裡的環境不許可,從小生活在南部鄉下的她,父親早逝,所以母親必須身兼多職,才能夠勉強養活她和三個弟妹。
所以專科一畢業,辛欣就立刻上來台北找工作,只要有一份安定的工作,生活能夠過得去,又能夠寄些錢回家,貼補家計,其他的,她也不想計較大多。
「只不過叫你送個文件,你就可以拖到現在才回來,怎麼!公司是付錢請你來混的嗎?」
對於每過幾天便要上演一遍的戲碼,辛欣早已無奈的習慣了。誰叫她是公司裡面最沒有脾氣的一個人呢?
也許老巫婆就是吃定她這一點,才會常常對她雞蛋裡挑骨頭,捉到一丁點小毛病,就大肆批評一番。
「……」辛欣不想做任何的辯解,反正老巫婆也聽不進去,多說只會讓她認為自己在找借口,倒不如忍忍,聽她念一念也就過去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難道是我冤枉你了嗎?你不要以為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可以博取大家的同情,哼!我不會吃你這一套的。」
老巫婆說完,便在辛欣的桌上丟下一大疊的文件。「把這些文件整理好才准下班。」
「唉……」看來又要加班了,辛欣無奈的想。
「還好吧!別理那個老巫婆,當她在亂叫就好了。」老巫婆一走,小敏馬上湊過來安慰辛欣。「試試吧!這是最新推出的喔!」
小敏拿了一包中午買的零食,請辛欣吃。
「謝謝!」辛欣平常就愛吃一些零食,尤其是心情不好,或是壓力比較大的時候,吃些零食,總是可以讓她的心情比較輕鬆,所以她也就不推辭小敏的好意了。
辛欣拿起一片餅乾放入嘴裡,香濃的甜味,立刻在嘴中散發開來。
是她最喜歡的巧克力口味。
聽說甜食可以振奮人的心情,在這種低潮的時候,來一片甜得不得了的巧克力餅乾,辛欣就可以立刻振作精神,恢復心情。
雖然有人說,靠吃東西來排解壓力,是一種不正確的方式,但辛欣認為,心情已經很低落了,還要去管什麼健康不健康,正確不正確,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讓自己快樂最重要,不是嗎?
有了巧克力餅乾的慰藉,剛剛被老巫婆罵了一頓的事,和今天得加班的事,早就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嘴裡含著慢慢融化的巧克力餅乾,心中有無限的滿足,此刻辛欣心裡想的,已經不是剛剛老巫婆的刁難,而是今天下午那個霸道的男人。
明天的晚餐之約,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第三章
翌日,老巫婆這天的心情似乎不錯,所以辛欣得以準時下班。
「辛欣,待會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啊?」小敏問辛欣。「我聽說有一間新開的餐廳不錯耶!」
「好啊,不過不能大貴喔!」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吃飯,倒不如跟小敏一起去吃,有人做伴也好。「不會啦,價錢還好,不會太貴。聽說他們的豆酥鱈魚最好吃了……」小敏興致勃勃的說著待會想點的菜色,講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辛欣你看,那個男人一直在看你耶!」
辛欣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殷遠的目光。「是他?!」
「你認識他嗎?」小敏問。
「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認識。」辛欣以為他昨天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竟然是當真的。
他的名字是……對了!他叫殷遠。
今天的他穿著白色V領T恤,搭配深藍色西裝褲,合身的剪裁,讓殷遠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挺拔又帥氣,尤其是他沉穩的氣質,讓他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成熟的男人味。
「喂喂喂!他朝我們走過來了耶!」
小敏第一眼就被這個難得一見的極品男人給震懾住了,她趕緊拉拉衣服,順順頭髮,想給這個男人一個好印象。
「小敏,我、我們……」辛欣看著殷遠往她們的方向走過來,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應該要離他遠一點。
但他俊帥出眾的外表,讓身為女人的她,心裡不免有些虛榮感。
這麼好的男人,是每個女人都想遇到的,而他竟然約自己吃晚餐,且不管他的原因反目的為何,只要站在他的身旁,就能夠引來許多羨慕的眼光。
辛欣的腳步定住了,腦袋也停止思考,她只能愣愣的看著地,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