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又不吃葷,牠報什麼恩。」
軒轅棄不爽那條笨蛇,製造出茉兒和歐暘御的共同回憶。
「問題是大蛇不知道啊,隔天,我特地在門口候牠,我告訴牠,不要再抓小動物來給我,看見牠們死亡我會很傷心,當時,我不確定牠聽得懂不懂,但隔天門口真的不再出現小動物。
你說,牠是不是很有靈性?所以我師父的話是對的,天地萬物都有靈,我們要學會珍重生命,即使是一草一木,都需要愛護。」
「妳尊重別人的生命,別人未必尊重妳的。」他嘴硬。
「就算你不這麼認為也沒關係,事實上這些年,你已經做到仁民愛物,以一個國君來說,你很了不起。」
「我做得那麼好,是不是多少該得到些獎賞?」
「獎賞?我不懂。」
「留在我身邊,永遠不要提離開,即使王宮是座牢籠,妳也該要為我的努力將就。」
她該為他的努力將就嗎?留下……這是個令她窒息的地方啊……真要留下嗎?茉兒茫然。
悄悄地,他的手攀上她腰間,茉兒瑟縮一下,想逃,卻在下一秒被扣住。
「你要……」她慌問。
「我沒要做什麼,只是想抱著妳睡覺,就像那夜,妳環住我。」
軒轅棄的回答讓她松下戒心,他不過想尋求溫暖……可不是,要欲要歡他有他的王后。
小凌子說,他相當寵愛王后,日日相見、夜夜縉繼,小王子、小公主……很快的他會有孩子,很快的,當他的生活不再被孤獨佔據,他會比現在更溫柔,他的霸氣會無影無蹤……
「聽說,你有一個好王后。」茉兒問。
「沒錯,錦書是個知書達禮,婦德婦容婦工兼具的好女人,她的父母親將她教養得非常好。」
所有的人都說她好,她怎能不好?從不記得女人姓名的軒轅棄,喊王后的名字喊得那麼順口,可見對於他,她是個特殊。
「想談談她嗎?」茉兒問。
「不想。」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
他不要和茉兒在一起的兩人時光中,插入第三者,一個歐暘御已是他容忍極限。
「可是我對王后很感興趣。」
「為什麼?她挑起妳女人的嫉妒心?」
他知道宮裡嬪妃皆在嫉妒錦書,可錦書是個聰明女人,有本事把她們的妒嫉擺平,換上這個笨笨茉兒,她肯定只能乖乖待著,任人啃得屍骨不全。
從某個角度看來,茉兒的話不無幾分道理,相較起錦書,她確是不適合宮裡這個吃人環境。
是吧,王后挑起她的嫉妒,儘管她口口聲聲祝福,仍免不了嫉妒,她是女人,有女人的天性。
「小凌子常告訴我,有關王后的一切事情,包括她訂下的後宮律法、她的待人處世,和她如何擺平嬪圮間的紛爭?」她換個方式談。
「她的確聰明,若她不是女人的話,我會重用她來治國。」
「小凌兒說,近日大家都在為你的壽誕忙,忙著找你喜歡的禮物、學習你愛看的舞蹈、音律,你是許多女人的生活重心。」
大概只有茉兒瞻敢在他面前,你啊你的說,誰見了他不是聲聲王上、吾王,這個屬於民間的女子,常帶給他屬於民間的回憶。
在那段回憶中,他的肩上沒有太多負擔,畢竟拿走聖女手下的土地,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經常地,午夜夢迴,那條小土狗在他身邊跟前跟後,他荷鋤、她做飯,翠單純純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夢醒,淡淡甜蜜漾滿心間。
「我是妳的生活重心嗎?妳正在為我學音律舞蹈、準備壽誕禮物?」軒轅棄用她的話反問。
「有一大群女人以你為重心還不夠?」男人怎老是這樣貪心,三宮六院,佳麗成千仍嫌不足。
「不夠,我要妳的專心。」
「為什麼非要我的?」
「因為我還沒得到。」他要她的心專屬於他,不要一個歐暘御沒事在裡面東晃西晃。
他錯了,軒轅棄老早得到她的心--在他要她吞下毒藥之前,在為他縫製第一件百衲被時,也在她的處處將就當中。
她不過是不像其它女子,日日夜夜對他說情訴愛。
「如果我說,你早已得到我的心,你就肯放手?」茉兒問。
又要離開他?她急著去找歐暘御?急著和他雙宿雙飛?難道他們早早約好再見的時間地點,所以她急於擺脫他?
軒轅棄臉色轉而陰沉,低低嗓音回她一句:「不放。」
「為什麼不放?」
他討厭她的追根究底。
「沒有為什麼?很簡單的道理,我掙得天下,天下便在我眼前;我得到妳,妳便要在我看得見的地方生存。」
惹火了他,他再顧不得她會否受傷,出口的話帶出荊棘,刺得她鮮血淋漓。
「我對於你,究竟有什麼意義?」
「妳是我的回憶,我奪得天下最後一塊版圖的紀念品,也是我贏歐暘御的標記,憑什麼我要放棄妳?」
懂了,對於他,她只是一個回憶、一個標記。
她的存在只為滿足他的佔有慾,當年歐暘御帶走她,現在他押下她,她的存在彰示他的能力與權力,無關乎感情、愛慕。
咬唇,鼻酸,她有落淚慾望,卻明白淚水無助於她,
她要哭了?為什麼,為了不能和歐暘御相會?即便當年她並非故意背叛自己,但三年相處,讓她對歐暘御存了感情?
所以再度回到他身邊,她不甘願;所以她寧可受刑,也不願意透露歐暘御下落?
嫉妒像毒蛇猛獸,吞噬了他的理智與判斷。
如果我說你旱己得到我的心,你就肯放手?
該死的她,居然為了要他放手而說謊!好啊,如果這是她願意的,他還有什麼好顧忌?
身子翻過,他壓在茉兒身上,霸道的氣息侵入她身體。
「你做什麼?」茉兒奮力抗拒。
「我做什麼?是妳自己說,我早已經得到妳的心,既然如此,為什麼妳不肯把人也交給我?除非妳說的全是謊言。」撐起自己,他冷眼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