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渴也不餓,劉大哥先帶我去布行,我想要買布……」
劉基走在前頭,帶著花好好便往茶店飯館走去,可花好好突然眼睛一亮--
人影閃動間,遠方有個行走商人,車上載了匹淡靛青的布匹。
那布好漂亮哪!青色裡藏了點紫,英氣十足,可又不至於太過陽剛,應該很適合岳大爺;再買塊細緞,貼綴在領口衣襬,繡滿萬字花紋,願天上四方諸位神佛保佑他能逢凶化吉……
想著想著,小女人鑽入人山人海,她抱緊油紙包、揣著小荷包,轉了個方向,不太靈活地追趕著那台車。
劉基未發覺花好好已沒跟在身後,還極度認真地說道:「那怎麼成?先吃點東西再去吧!橫豎還有兩個時辰,不礙事的……花姑娘,妳看,那家客棧的醃鵝做得好……花姑娘?!」
劉基一回頭,發現花好好混在萬頭鑽動的人群中,愈走愈遠,他正要追上前去,突然一陣頸背劇痛,眼前金光迸裂。
還沒來得及拔兵器,天靈蓋一記重捶,堂堂六尺大漢頓時仰天倒地,手上東西撒了一地,引來大批民眾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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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好喘吁吁地走著,前方的車兒卻愈跑愈快。
她喊了幾聲,不知是老闆聽不懂她的話,還是壓根兒沒聽到她的叫喚,停都沒停一會兒,不停地跑著。
她向來是很堅持的,看一眼就喜歡不已的布料,好不容易有錢,她一定要買到!更何況除了今天,她再也沒有機會下船了,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
到了瀧港,若再沒有弟妹的消息,她的腳傷一愈,也應該回長白山了,不能再繼續叨擾龍族的人。
這麼算一算,她在岳大爺身邊的時光有限,一定得盡快幫他縫件衣服,聊表她的謝意。
也許,還有些說不出來的心意在裡面……不知他會不會喜歡?
就這麼走著走著,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從鬧市來到偏僻之處的小巷之中,兩旁都是磚造牆面,那車還是繼續向前跑。
「慢些……布老闆,我要買布呀!您別走呀!」花好好邊喘著氣邊喊。
終於走不動了,她抱著枴杖靠著牆,眼前仿如一座迷宮,有路有牆卻沒有方向,人聲忽遠忽近,可卻看不到半條人影。
腿兒酸疼,傷腿也有點不適,她揉揉眼,發現四周只有自個兒一個人,她開始驚慌起來。
驀地,幾個蒙面之人從天而降,將她團團包圍,目凶眉狠地以刀相逼,卻不敢靠近她的身。
花好好被鋒刀架著脖子,正要詢問辯解,為首之人不容分說地朝她的臉灑去一陣濃黃煙粉。
吸入又腥又甜的煙塵,花好好的手拚命揮舞,但沒多久,她身子便一陣麻酥,再也不能直立,軟呼呼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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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誰在講話?
花好好聽不懂,也聽不清楚,聲音忽大忽小,像冬天林子裡的狼號鬼哭,是那麼陰森恐怖……
花好好頭疼不已,鼻頭碰觸到濕潤的地面,嗅到青草的味道,她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張開眼,卻發現眼睛被黑布蒙著,什麼都看不到。
被綁在後方的手疼得要死,肩膀也快抽搐了,麻繩粗糙磨皮,她一用力,就深陷進皮膚裡。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這麼對待她?
「你們是誰?求求你們放了我……岳大爺,救我!」花好好一面說,一面在地上爬行著。
奇異語言的對話聲戛然而止,花好好的傷腿被人狠心握住,她疼得喊不出聲音來,只能任冷汗濕了衣裳。過了一會兒,眼前卻大放光明。
火把的光亮讓她睜不開眼,她感覺有人正在摩娑她的臉龐,好不容易習慣光線,她看見眼前有個好俊俏的男人,正用手指扳著她的臉,不知在說些什麼。
黑漆漆的林子裡,好多人圍繞著她,她蜷曲在地上,看不到他們的臉龐,只看得見眼前這個白衣男人好像在問她話似的。
「大爺,好好聽不懂您說的話,您是不是誤會了?」花好好急忙說道。
男人聞聲抿了抿唇,詭異地瞪著她,手往她的小腹伸去,她嚇得想閃躲,一旁的人卻踩住她的胸口,不讓她動。
男人用扇柄挑起她裙帶的寶石,再度開口問話。
偏偏花好好是有聽沒有懂,只知男人表情凝重,十分認真。「這是殷姑娘給我的東西,請您別拿走,我得還她的,而且我真的聽不懂您說的話,我來自長白山……」
這回換花好好咕嚕咕嚕說了一串,但男人挑著眉擺明聽不懂,他抬起手,示意花好好不用再說下去。
花好好立刻住口,下一瞬間,四周的大漢全退到幾尺開外之處。
白衣男人微笑的樣貌十分好看,他放下那一串寶石,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股怪味和怪聲,花好好低下頭一看,一團團黑黑毛毛的東西正爬上她的衣裳。
嗯心到讓人胃裡發毛的觸感隔著衣裳穿透過來,花好好開始往前爬,想擺脫那些不知名的生物,可是那種感覺卻下停住上蔓延到她的腰,爬到她的胸前和脖子上。
被綁著不能移動,她無法好好查看那是什麼,只知道要加速往前爬。
陰暗的林子裡沒有月光,她什麼都看不到,火光愈來愈遠,卻有東西在她身上不斷地增加。
不知過了多久,她撞在一棵枯樹上,月光透過枝蚜灑了下來,她往身上一看,那些毛茸茸的生物黑黑的一團,只有眼睛反射著月光,讓她莫名地害怕起來。
在花好好快被嚇暈之際,她突然聽到「喀!」地一聲,她身上的眾多生物突然快速從她身上撤退。
花好好乘機往樹旁鑽去,沒想到卻突然往下掉落!
原來枯樹長在懸崖突出之處,下面有如無底洞,她不停地往下滾,連求生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任由泥土石塊劃破她的衣服、割傷她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