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說話之時,門外的竹梯和竹廊發出震天的聲響,曲雲衣的眉心一皺。「不知又是哪個不聽話的皮蛋,明明千叮嚀、萬叮嚀他們,不可以在房子裡跑跳的!」
花好好看著曲雲衣雙手扠在腰際,往門口一站,便放聲罵道:「不准跑!再跑我就把你們吊起……咦?怎麼是你?」
一個青年聽到熟悉的嬌斥,便轉身加快跑到曲雲衣面前。
「雲衣!花姑娘在不在妳這?」劉基跑得臉紅氣喘。
花好好坐在床上看著慌張的劉基。「劉大哥,好好在這兒。」
「太好了,我終於找到妳了!」劉基歡喜地喊道。
曲雲衣瞇著眼、扁著嘴,潑辣地問:「你找花姑娘有什麼事?」
劉基拋了記受不了的表情,緊抓著曲雲衣的肩膀。「雲衣,妳的嫁衣呢?」
「不要你管!」曲雲衣呸了一聲,紅著臉扭過頭就往房裡走。
花好好聽到「嫁衣」兩字,有如聽到青天霹靂一般。
「妳快一點拿出來呀!」劉基看著曲雲衣的背影,更急地喊道。
「為什麼要拿出來?」曲雲衣緋紅著臉,背對著劉基的臉孔上有著一絲羞赧的笑痕。
「妳……」劉基一急,話語頓時失靈。
曲雲衣嬌羞地微笑著,看在花好好的眼裡,更加讓她心痛。
「我、我、我怎麼樣呀?就會央我忙東做西,也不知道給個理由,海翔號今兒個才靠岸呢!索討個為什麼不為過吧?」
曲雲衣一反大家風範,小女兒的心情在又嬌又嗔之中全顯現無遺,明明白白地喜悅著。
「還問為什麼?妳別胡鬧了,這嫁衣是岳老大要用的!」劉基不知該怎麼說明,便乾脆直說了算。
曲雲衣一聽,笑容頓時消失,她回過身來,大眼瞪著劉基。「岳權要用我的嫁衣?」
原來,雲衣連嫁衣都準備好了,她和岳大爺的婚事應該近了……花好好突然悲從中來。
「當然是要給她穿的呀!」受不了曲雲衣的任性,劉基手一比叫道。
曲雲衣瞇細了眼,「啥?」
花好好獨自陷在悲傷之中,卻沒聽到劉基驚人之言,更沒發現一男一女四隻眼睛不約而同地盯緊著她。
「岳老大現在人已經在宗祠,開始了……」劉基苦惱地說道。
曲雲衣直著脖子,吞了口口水。「今兒個,不少人都在瀧港……有誰在場子上?」她戒慎地問道,看著花好好還在神遊物外,她只覺一陣背寒。
「該在的一個不少,可最麻煩的是海主子。」劉基沙啞地說。
「雲衣,快去拿妳的嫁衣吧!算岳大娘拜託妳。」突然出現岳大娘的聲音,讓一對年輕男女嚇了一跳。
「岳大娘,我這就去。」曲雲衣趕忙回到自個兒的房間。
劉基說了聲對不住,便和岳大娘扶著茫然的花好好,往龍族宗祠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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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宗祠前的比武場邊歡聲雷動,場子中間,兩個大漢各使著自己的兵器對峙著,如同兩頭猛獸,張牙舞爪。
大戰幾個回合,一方氣力漸漸不支,岳權凝神換位,巧妙地揮著墨玄刀,迅雷不及掩耳,一式氣吞山河,以地崩山摧之勢,正面劈向對方天靈蓋上。
刀如莫邪極利,幾縷烏絲落下,臉不紅氣不喘的岳權及時收刀,反刀拱手作禮,圍觀的眾人發出更大的喝采聲。
一旁早已有數位帶彩之人坐在地上包紮調息,後面還有個檯子,台上又有個架子,各種軟硬兵器、弓杖鞭槍、寶刀利劍樣樣俱全,一字排開。
龍海兒坐在大位上觀戰,支著下頷,冷眼含笑。
岳權昂首一喊。「若有人對岳某的婚事有意見,請賜教!」
男人鷹眸怒目、灼熱如火,橫掃四周,處於極度緊張的身體,肌理僨起,血和汗滴落在沙地上,印出一個又一個的紅痕。
正在此時,幾個眼尖的人大喊了起來。「新娘子到了,新娘子到了!」
這一喊,讓高亢的情緒更是燃燒得無以復加。
花好好回過神來,在不知不覺間,已身在眾人面前,不遠處,岳權威武不屈地望著她,那無言的注視,讓她的心強烈地振動著。
龍海兒見主角出現,優雅地起身,慢慢走到比武場中,岳權感覺到一股殺氣,旋即回過頭來,擺出守勢。
「岳首舵,別急。」龍海兒抬指輕搖,高深莫測地一笑,然後向急忙趕來的曲雲衣和岳大娘說道,「呵呵,總得先幫新娘子換衣裳吧!」
岳權頷首,回身便向岳大娘抱拳說道,「娘,孩兒答應要給花姑娘一個公道,今日要娶她為妻。」
花好好正被曲雲衣七手八腳地套著嫁衣,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岳權石破天驚的宣言。
娶她?怎麼不是要娶曲姑娘哦?
岳大娘老神在在地說:「兒呀,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你可是真心要娶花姑娘?」
為娘的總是盼著孩子的未來能夠幸福,岳權從小便是個懂事的孩子,她不過是隨口問問,若他已經決定了,她會無條件地接受他的媳婦。
這花好好雖是初見,但深得她的緣,更無拒絕的想法。
岳權眸子一凜,「花姑娘的清白己給了兒子,而且,花姑娘的弟妹,現在正在海蠍子方元的手上!」
一聽到弟妹的消息,花好好什麼都顧不得,淚眼矇矓地說:「岳大爺,好好求你,快帶我去找他們……」語氣的淒切,讓聽者聞之心酸。
眾人暗藏埋怨的目光,轉向龍族少主龍海兒身上。
龍海兒應君所請,緩啟櫻唇小口,吟吟笑語,「好好,妳可知道龍家令大如君令?」
花好好紅著眼點頭,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知道雷龍隊紀律十分嚴明,但她不知道這和她的弟妹有何關係。
「好好當然知道。」
好一句當然知道!龍海兒抽出赤炎驍刀,架在岳權的頸子上。
龍家少主散發著濃濃殺氣,凶狠的氣勢讓花好好不知該如何反應,因為恐懼而失去行動能力的雙腳,像生了根一樣定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