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瞧還好,一瞧,她的眸子也瞪得宛若牛眼那麼大。
「浪……浪……浪……大哥……」
被浪少雲那雙陰鬱的眸子緊鎖住,琉璃惶惶然地低呼。
浪少雲實在很不願意相信自己剛剛所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為了不讓憤怒凌駕理智,他緊咬著牙,問道:「這一切只是你們的一場遊戲?」
「浪大哥,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嚴家裕串先從驚嚇中回過神,連忙開口想要解釋。
「關平心只是你們付錢請來的一個『戲子』?」
終究只是一場戲嗎?一場為了錢而演出來的戲!
被真相撼得腦袋中一片紊亂,他無法思考,忍不住懷疑自己愛上的是真實,還是虛假?
「浪大哥,你聽我說,其實那是我和琉璃想出來的,不關平心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望著浪少雲一臉的晦黯憤怒,嚴家裕心知事情大條了,連忙為平心撇清關係。
可這個時候的浪少雲卻啥也聽不下去,滿心滿腦的只想到了平心的欺騙。
他不再多語的回身,然後邁開步伐。
琉璃和嚴家裕對視一眼,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同時籠罩住他們,他們異口同聲的喚道:「浪大哥……」
那一聲呼喚的確讓浪少雲停下了腳步,可卻沒讓他轉過身來,背著他們,他緩慢而又堅定的說:「或許真如揚天說的,我太寵你們了,你們父親對我的恩情,這幾年我想我償還的應該夠了。」
說完了這段話,浪少雲再也不管他們兄妹怎樣喊喚,那堅定的腳步一步跟著一步,絲毫不肯停留。
「天啊!怎麼辦?」琉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浪少雲,一時之間也慌了手腳。
而嚴家裕除了兩手一攤,還能如何?
看來這下真的是偷雞不著反倒蝕把米嘍!
第九章
等待是一種漫長的折磨。
尤其是當心裡充滿著不確定時,這樣的過程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現在的平心就是這樣,所以即使雙眼已經因為長久的等候而酸澀,可她仍不願放棄的張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直望著四周梭巡著,滿心期待能早一秒見著浪少雲的身影。
終於,在她第無數次的眺望之際,浪少雲的身影進入了她的眸中,幾乎是同時的,她躍然而起,在一次深深的呼吸之後,她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向他。
看著她走來,浪少雲止住了自己的腳步,定定地瞧著她。
堅定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平心仰首問道:「為什麼留下我一個人?」
這是她等待了一天之後,所要的第一個答案。
面對她的質問,他抿唇不語,一雙眼情緒複雜的直視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昨夜對你難道沒有任何的意義嗎?」她再問。
可回應她的依然是他那逐漸泛起的,讓她不解的怒氣。
「你愛我嗎?」雖然一直沒有得到答案,但惶惶不安的她仍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然後屏息以待。
兩人對視,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平心以為她的問題都得不到答案之際,浪少雲終於開口。
「我對愛上一個騙子沒有太大的興趣。」他聲音冷冽得嚇人,他的眸中甚至還浮現著就像是她初次見到他時,他望著她的那種冷然和不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冷不防的倒抽了一口氣後,她不安的問道。
「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我已經知道你為了錢可以出賣你的情感,而我對愛上你這樣的女人沒有興趣。」
話說完,浪少雲面無表情的邁開步伐,準備繞過她,就在錯身之際,她儘管被他這莫名其妙的指控弄得憤怒,但還是伸出了手扯住他的手臂。
「你把話說清楚!」她不要被這麼不明不白的指控。
「不要告訴我,你不是被家裕花錢請來演戲的,也不要告訴我,你不曾參與過他們的這一場騙局。」
沒有興趣也沒有心情對著她長篇大論,浪少雲簡單又扼要的說出重點。
見她一怔,他冷冷地甩開了她的手,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望著他冷絕的背影消失,平心的臉色從原本的無措、不安轉為堅定。
她知道他絕對誤會了什麼!
她的誠實來得太晚,但她的欺瞞有嚴重到讓他氣得都不想理她了嗎?
她不解的雙手倏地收緊成拳,然後回身離去,她知道自己該去找誰算帳了。
只是帳能算,心中的痛呢?
這一段還沒成形就早夭的戀情呵,她不會那麼輕易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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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不見的思念啊,以著極快的速度堆積著。
這是一出多麼可笑的劇碼。
原來浪少雲的冷漠全都來自於他的誤解,而令他產生誤解的竟是他們。
手指在透著水霧的玻璃窗上畫著圈,像是無意識的,寫下一個名字。
意識到自己寫了什麼,平心默然不語地注視著那三個字,然後倏地擦去了那個早已深刻在她心間的名字。
可以擦去他的名字,卻不能擦去他在她心裡所劃下的痕跡。
所以她決定了,她要為了這份感情賭上一把,用她的一切去賭。
她一向堅毅,所以絲毫不想當個怯懦的感情逃兵呵!
「平心,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嗎?」
「對,把消息放出去吧!」她肯定的點點頭,不讓自己有半絲反悔的空間。
面對她的固執,即使明知自己該勸的、能勸的都已經說了,情風還是忍不住地又說:「可是這樣你會身敗名裂啊!」
最近平心因為得到設計大賞的首獎而成了台灣最知名的人物,這樣勁爆的消息一出,媒體鐵定大肆報導。
除非她每天都躲在家裡,否則她一旦出現,惱人的指指點點絕對少不了。
「我就是要身敗名裂啊!」揚起了一抹笑,她毫不在意的說道。「不身敗名裂,我怎麼知道他值不值得呢!」
「但……」情風定定地瞧著她,猶豫了半晌,「若是這消息見報,他還是沒有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