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不用擔心啦,我只是出來旅行,等我玩夠了就會回家,現在我居無定所,無法告訴您我在哪。」
「妳到底要去哪?妳不知道這樣一走了之,我們大家會擔心嗎?如果妳有個閃失,要我怎麼向妳媽交代?!」
「我真的只是趁著還沒找到工作前出來長途旅行,等我玩夠了,自然就會回去,您不要擔心啦!」她再度強調著。
「我是妳老爸,怎麼可能不擔心?」
一旁的陸毅看準老丈人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忙說:「讓我跟她說話好嗎?」
童長生遲疑了片刻,才把話筒遞給他。
接過了電話,陸毅隔著話筒說:「老婆,妳在哪?麻煩妳告訴我,我這就去接妳回家。」
聽見他的叫喚,童秋顏手中的電話滑落了一下,楞了好久才把電話拾起,「你不是去澳洲了?是我姊她們打電話叫你回來的嗎?真是夠了,我說過只是想出來旅行,她們到底在擔心些什麼?」
「不對,是我一到澳洲就馬上趕回來,因為我想到了兩全其美的法子,忙著想回來告訴妳,可是一回來,就發現妳不見了,妳在哪?」
「我銅板快用完了,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去再說吧。」陸毅是回來了,但現在她的心情仍很受傷,打從知道他決定到澳洲去坐鎮一陣子時,她的心就寒了。
「妳還沒告訴我妳在哪?」陸毅握著話筒一直追問。
「我現在想要靜靜,你們誰也不用找我。」
「我知道妳在氣我,拜託再給我一次機會!」陸毅焦急的對著話筒叫。
她給過他許多機會,但是他卻一再的傷她,在她付出了所有之後,他卻選擇離開,那一刻她才知道,女人用身體來確定愛情是否存在,是最愚蠢的方法。
但是做過的事情,她從不後悔,一個成熟的人,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是她決定要把自己交給他,自然不能把錯歸在他身上。
「我要掛電話了。」
「秋顏,妳快說妳在哪?」
得不到她的響應,不過陸毅卻耳尖的聽見了話筒內傳來叫喚聲--
「來買桃子,梨山特有的桃子便宜、又甜又好吃喔!」
現在他知道她在哪了,即使電話被匆忙的掛斷,他也知道該上哪去找她。
「我這就去找她,沒找到她,我也不會回來了。」陸毅掛上話筒,筆直的往外走。
「你要上哪去找她?我和你一起去。」童長生很擔心女兒,追上他說。
「岳父大人,您放心,我無論如何一定會乎安的把您的寶貝帶回來,如果秋顏有任何閃失,我用我的命抵上!」
「爸,讓他去吧!」童春顏扯住老爸的手阻止他。
看著陸毅不斷的央求自己,童長生無奈的道:「你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帶回來!」
父親再怎麼疼愛女兒,終究得放手,把呵護一輩子的寶貝交給另一個人去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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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梨山逗留的時候,有路人從報章雜誌中見過童秋顏的照片而認出她,於是熱絡的上前問她,「請問妳是不是叫做秋顏?」
童秋顏一臉莫名,努力的想從記憶中找尋對方的容貌,但是那張臉她怎麼看都是陌生的,「請問我們認識嗎?」
「我們不認識,不過妳和陸毅的照片都曾出現在報章雜誌上,陸毅向妳求婚的新聞幾乎轟動整個台灣,超級浪漫的!」
「什麼?!」
「前幾天幾乎所有媒體上都有--秋顏,我們結婚吧!這則報導,署名的是陸毅,妳都不知道嗎?」
聽見路人的話後,秋顏整個人受到強烈的震撼,萬萬想不到他會對著云云眾生向她求婚。
她依然深陷在震撼之中無法自拔,路人又開始追問她,「妳答應陸毅的求婚了嗎?」
「對不起!我還有急事先告辭了。」
她並沒有回答路人的問題,只是急切的坐上她的機車,帶著亞瑟王,繼續他們的日出之旅。
她很感動,陸毅既然敢昭告全天不想娶她的心意,就足以證明他認真的程度,但是感動歸感動,她不想放棄好不容易決定的旅行。
天雨路滑,道路並不好走,不是路面坍方,就是路面遭受到嚴重破壞,多半的道路都只是單線道。
大型車在前端通行,在後面看的人都感覺到恐懼,看著大車的輪子幾乎就靠著懸崖邊界,總讓人忍不住為車上的旅客捏一把冷汗。
現在,她可以深切的感受到那種生命的存亡只在一線之間的恐懼感,而且人的牽絆越多,對死亡就越恐懼、害怕。
她有想見的人,面對險境環生的大自然,她才發現自己有著渴望想見的人。
等到大型車通過後,她再度朝自己的目標前進,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感覺,感覺會在目的地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又下了一場冷冽的冬雨,她和亞瑟王只得到附近的山中小屋躲避雨勢。
因為渴望著快點抵達目的地,所以雨勢一轉小,她就穿著雨衣和亞瑟王再度上路,摸黑在路滑的山區前行。
她不小心想起和陸毅的阿里山看日出之約,那次沒有去成,在出發前,陸毅出了個小車禍,結果她和陸毅的人生也平添了許多的意外。
這一想,讓她分了神,以至於沒看見路上的坑洞,整個人連車帶人栽了進去,亞瑟王機警的跳開了,可是她卻沒能倖免於難。
難道這就是命運,注定她和陸毅不該在一起,所以才會災禍不斷?
因為受傷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幾度想努力的爬起身,可是始終做不到,耳邊不斷的傳來亞瑟王的吠叫。
「乖孩子,我只能靠你了,去找人來幫幫我吧,我不想死在這荒山野嶺。」想見他,想見爸爸,也想見姊姊妹妹們。
她不知道為何有的人會想不開,不過她非常確定自己一點都不想死。
「亞瑟王,找人來幫幫我。」現在她惟一能寄望的,也只有亞瑟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