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鐵,或許父親說的是實話。」白紗女郎的歎息聲十分好聽,五官之中唯一露在面紗之外的美麗大眼,更是泛著愁意。
「小姐!」
「在母親過世之前,撒旦算得了什麼,但母親過世之後,父親說他自己再也不完整了。
「首領很愛夫人的。」拿鐵有感而發。
「就是因為這樣,心已死的父親恐怕再也不是撒旦的對手,人最可怕也最厲害的武器不就是求生的本能嗎?父親求生的本能恐怕早已蕩然無存!」白紗女郎說到這裡,聲音有著悲傷。
「小姐,你放心,首領還是很堅強的,他的英明勇猛一點也不輸當年……」
「你錯了,拿鐵,我是他的女兒,早將一切看在眼底,父親真的變了,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我感覺得到,母親死後,父親便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小姐!」拿鐵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拿鐵,你說要是我能擒下撒旦,爸爸會不會以我為榮?」白紗女郎的眼裡充滿了期盼。
「真能如此,首領一定以小姐為榮的。」「父親五十歲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用撒旦作為對父親的賀禮。」
「如果羅立也在就好了!」拿鐵突然想起了另一個「怪物」。
「羅立哥?他現在一心一意只想追求那個號稱「亞洲第一女神偷的桑雅,不會有空助我們一臂之力的。」白紗女郎是全然不能苟同的語氣。
「可是除了首領和撒旦之外,能贏得了我的人只有羅立。」
「你覺得羅立勝得了撒旦?」
拿鐵露了一個迷惘的苦笑。「很難說,我的感覺是,撒旦是用一種絕對的優勢將我打敗,讓我發現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羅立卻讓我覺得他和我是在伯仲之間,卻又打敗了我!」
「這麼說來,連羅立哥也不是撒旦的對手?」白紗女郎驚呼了出聲。
「不,不一定!羅立那傢伙是個怪物,他是一個敵人有多強,他就能有多強的怪物。」
「可惜,他這麼厲害的人,偏要浪費時間在男女之情上?」
「小姐,你也會的!」
「咦?」白紗女郎沒能會意。
「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一個愛你的人!」拿鐵這時腦海中想的是他的妻子的美艷模樣。
「我只是看不慣羅立溫吞的求愛方式,他該強擄了桑雅,不必浪費時間去陪她玩捉迷藏!」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和你老婆啊?」白紗女郎知道拿鐵的妻子是被拿鐵強擄來的,起先兩人形同水火,現在恩愛異常。「像我就不打算愛人!」
「為什麼?」
「愛情使人軟弱!」白衣女郎再度發出美麗的歎息,她最無敵的父親就是栽在愛情上頭。
「不,和撒旦交手後,要是沒有我那女人的支持,我一定會發瘋的。」
「拿鐵,你還在懷疑你活著的事實啊?」聞言,白紗女郎不由得笑了出聲。
「不,每次看著我家那黃臉婆,我便肯定我是活著的,也慶幸自己是活著的。」
「就算愛情教人堅強,我也不需要。」白紗女郎嘴裡雖說著硬話,也確實實地被拿鐵臉上對妻子的濃情蜜意撼動。
「小姐!」
「我已經夠堅強了,不是嗎?拿鐵。」
「是的,小姐。」拿鐵心悅誠服地點著頭。「沙羅上上下下都會期待你的歸來。」
「要不是放心不下外公,我實在不想去英國,去見外公身邊的那堆人碴!」
「小姐既然那麼討厭他們,要不要我……」拿鐵笑嘻嘻地作了個割喉的動作。
割喉這動作原本該是血腥可怖的,可是不知怎麼的,由高大的拿鐵做來,卻別有一番喜感。
白紗女郎笑著搖了搖頭。「算了,他們不值得你出馬!再說,外公雖然不喜歡他們,他們畢竟是外公剩下的親人,外公已經失去我母親,不會高興再失去他們的。」
「小姐,差不多是該登機的時候了!」
「好,撒旦的事,就等我由英國回來再說。」
「好。」
拿鐵率先走出了這間豪華的私人候機貴賓室,白紗女郎則在拿鐵出了房門之後,褪下了身上所穿罩的白紗,原來她在白紗之下,穿著的是一件非常俏麗、引人遐思的小洋裝,截然不同她先前的中東打扮。
接著,在她將面巾取下之後,她那一頭如雲似霧、豐盈美麗的金髮便如瀑布一般奔瀉垂在她纖細的雙肩上,泛著世界上最美麗的色澤。
在臨出房間前,這位金髮美女衝著牆上的鏡子吐了吐舌頭。「我真討厭當天使!」
不過,為了外公,值得的。她在心中告訴自己。
第二章
泰國·曼谷湄公河畔
「叔叔,叔叔!」
那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她約莫六、七歲的年紀,烏黑秀麗的髮絲染成了兩條小辮子,甩啊甩地垂在她的胸前,教任何人見了她,都想將她抱入懷中,恣意憐惜一番的。
「瑪陵!」那名被喚叔叔的高大男子,一把抱起了向他奔赴而來的小女孩。
「叔叔,謝謝你,爸爸真的安全回來了,他說是你救了他的命,你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
「這是叔叔和瑪陵的約定,不是嗎?」
「瑪陵一定會嫁給叔叔的!」天真燦爛的小瑪陵偏頭想著這個「大難題」。
「那先要問你爸媽肯不肯羅?」高大男子好像被小瑪陵一番童言童語給逗得很樂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男一女攜手而來,女的明艷嫵媚、男的則高大挺拔,不過這名男子似乎身有重傷,尚未痊癒,全身上下纏著不少繃帶。
小瑪陵一看見這對引人注目的男女,便掙脫了她口中的叔叔的懷抱,奔向了他們:「爸!媽!」
「瑪哈,你帶瑪陵到附近走走,我有事要和朋友談談!」原來這名繃帶纏身的男子正是那日九死一生,幸得撒旦出手相救的達柯。
「好!」名喚瑪哈的美麗女子,在對著丈夫粲笑之後,才牽著女兒的手踱步離開。
「我該怎麼稱呼你?」在確定妻女走遠後,達柯才正視著眼前的「撒旦」,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