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我情願當撒旦,來換取和你共舞的機會。」戴蒙嘴裡說的雖然是溫柔不能再過的言語,他眼中的威脅笑意,卻是在警告安琪兒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這對峙的短短幾分鐘之內,她和他都不得不佩服彼此在肉搏的技巧方面,都有相當的造詣。近身肉搏,想要獲勝,得要快狠準,腳步的快緩及方位尤其重要,安琪兒每一次一移動腳前,便發現戴蒙也神乎其技的,近乎在同時做出反應,快速地移動他的步伐到能絆住安形琪兒攻勢的方位。
是以她和她表面上文風未動,實際上早已鬥智不下數十回,而苦於無法破解對方的守勢或攻勢。
「我外公人呢?」安琪兒突然想起不見克雷滋的蹤影。
「他在城堡裡,等我將你帶回。」
「騙人!外公怎麼可能放心讓你獨自前來……」安琪兒會來醫院,就是希望引來克雷滋,讓克雷滋親目眼目睹她對尚揚的在乎及注視。
克雷滋雖然三天兩頭都在說,若不是他看中的對象,就絕不會讓安琪兒出嫁。但安琪兒卻認為在最緊要的關頭,克雷滋會同意安琪兒的選擇,如果安琪兒堅持要選尚揚,克雷滋終究會勉為其難地接受。
但戴蒙究竟施了什麼魔法,竟能說動克雷滋在城保裡靜候「佳」音?
「克雷滋為什麼會不放心?難道你也意識到做了惹火我的事?」戴蒙依然是一副不慢不火的模樣,看得安琪兒格外牙癢癢。
「對不起,我實在想不出能讓你更加沒面子的事。」安琪兒回以甜甜的一笑,希望能讓戴蒙氣得露出真面目,光在那裡表現偽裝的溫柔。
「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戴蒙冷笑出聲。
「如果你真是紳士的話,就成全我和尚揚!」
安琪兒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她竟然發現戴蒙的眼裡閃過好一陣深沉的失落,在他深遂的大眼裡徘徊不去。這算什麼?安琪兒害怕自己在乎戴蒙的感受。
「如果你能愛人的話。」戴蒙好一陣子,才艱澀地吐出這樣的字眼。
「我愛尚揚!」安琪兒起先為達目的,口不擇言,卻在脫口而出後,心裡好一陣後悔。雖然,她曾立誓過自己這輩子絕不愛人,但是,她從未看輕過「愛」這個字眼,現在自己竟輕易地撒謊出口,說自己愛上了一個人,她感到莫名的悲哀,而在她醒覺她現在的反應是在多愁善感,更益發討厭此時的自己。
戴蒙好一陣子不說話,就是這樣莫測高深地瞅著安琪兒瞧,沒人看出出他心裡究竟是在打什麼主意,安琪兒在這一刻才赫然發現戴蒙一點也不好懂,他複雜地超乎一般人所能想像。
他是紳士還是魔鬼?安琪兒全身微微顫抖起來。
「你做什麼?」安琪兒發現戴蒙蓄勢待發,想要閃避、想要防範已然不及。
直到,戴蒙順勢將她整個人壓在牆壁上,而她的雙手也落入他掌握,安琪兒才知道這一切都是騙局!戴蒙是魔鬼,面分之百的可怕魔鬼,他根本就擁有輕易制伏她的能力,而先前的可笑對峙及僵持,都是他在刻意演戲。
安琪兒這時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原本,她還在得意她和戴蒙之間的肉搏技巧該在伯仲之間,沒想到,一切都在戴蒙的掌控之中,一想到雷蒙不知在心中如何取笑自己,安琪兒很難不惱羞成怒。
「不求我放開你?」戴蒙似乎發現她仍在做困獸之鬥,是以用身體加重了對她的壓制,讓他們之間給人猶如情人之間親呢相擁的錯覺。
「我死也不求你。」她怒瞪了他一眼,胸脯因為怒意而上下起伏著。
「求我或許會放開你?」他向她更加湊近,說話時,他的氣息拂上了她的唇瓣、耳垂。
她不由自主地在全身竄過一股熱流,雙腿近乎癱軟,因怒火而混沌的大腦此理更加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這種感覺很是熟悉的,安琪兒發現,每當身體有這樣的反慶,就表示她對戴蒙的渴望。
渴望和他結合一體的慾念令安琪兒無所適從,不知所措。她明明是在排斥著,僧恨著戴蒙,身體卻背叛及出賣情感,她為了這產分襲的自己頓時失去了主見、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可是,她對戴蒙的渴望,竟在這樣兩難的拉鋸下,愈見加深。
她痕恨戴蒙能這樣輕而易舉地誘惑她,左右她的身體反應,而他自己卻像個絲毫不受影響,高高在上的操縱者及旁觀者?
她像個玩物,在戴蒙的眼中像個玩物,可是她就是無法欺騙自己,她經由在戴蒙深諳個中技巧的觸撫下,感到此生心湖最美麗的蕩漾?
「喀!」
等到安琪兒由迷情中驚醒過來,她驚覺她的右手手腕上多了一副亮晃的手銬,而手銬的另一端,則銬著戴蒙的左手手腕。
戴蒙此時已放鬆了對她的壓制,站在她身側,斜倚著牆壁,他表面上平若,內心卻起伏不已!原本他只是帶著一種不服輸的心理,不相信安琪兒真的看上尚揚,他想讓安琪兒見識,什麼樣才是真正的男人。
在他發現自己竟然也失了控,結合的慾望像一隻巨獸就要將他吞噬,他才用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拿出特殊合金的手銬銬住了自己及安琪兒。在確定不必經由身體壓制,也能淨安琪兒牽制在他的身邊後,他才從她身上挪開了自己的身體,在他什麼都會做出的一瞬前。
「鑰匙呢?」安琪兒冷不防地撲向身旁的戴蒙,她掐在戴蒙頸上的力道,足以宣示,她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將他殺死。
「沒有鑰匙!」戴蒙已感到呼吸的困難,卻沒有掙脫的意思。
「少廢話,不然我就掐死你。」安琪兒光想到要和戴蒙如影隨形,就感到害怕。
「殺了我,你得拖著一具大屍體走路,恐怕也會不自由!」戴蒙的臉色色已經因為缺氧而發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