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知道,您看見我的一頭金髮,就好像媽媽復活在你面前是不是?」
「沒關係!小天使,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凱文·克雷滋這隻老狐狸突然唉聲歎氣起來。
「外公!」安琪兒覺得他話中有話。
「我就快要可以和你媽媽重逢了。」
「外公?」
「小天使,不必替我難過,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活也活夠了!」
安琪兒有著急惶的神色。「外公,究竟出了什麼事你別嚇我。」
「我沒有嚇你,我真的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了。」雷滋暗中為自己精湛的演技喝采。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安琪兒頓時面無血色,呆立當場。
她的反應讓克雷滋很是感動,但他卻無意道破真相「安琪兒,聽我說,我已經活得夠久了,這一輩子可以說是上帝的恩賜,先給我莫妮卡又給了我你!」
「外公!」安琪兒的聲音裡有著哽咽。
「但我還有一件心願沒有完成,這一件心願沒有完成,我就無法平靜地面對死亡。」
「外公,你一定還有得救的。」
「安琪兒,安琪兒,聽我說!」克雷滋捉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軀。你願意幫我完成最後的心願嗎?」
「外公,我什麼都答應您。」安琪兒晶瑩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我什麼都答應您。」
「我希望在離開人世之前,親眼見你有好歸宿。」
克雷滋早想幫外孫女覓得一如意郎君,只可惜,安琪兒三番兩次以熱愛考古、行蹤飄泊不定為由,作為拒婚的借口。
「這……」安琪兒似乎沒料想外公的心願竟然會是這個,一時無言以對。
「我知道我的要求太強人所難了,說不定你的心中早有意中人了。」
「沒有,外公,您誤會我了!」安琪兒急切地捉住了他的手,拚命地點頭著。「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您。」
「安琪兒!」
趁著安琪兒撲在他胸前,藉以抒發她內心的緊張和震驚時,克雷滋佈滿皺紋的臉上,揚起了筆墨難以形容的狡猾笑容。
*** *** ***
戴蒙帶著池堯走進克雷滋位於倫敦郊外的豪華宅第!今日是當他倆抵達倫敦的第二日,今早,他們在用過早餐之後,克雷滋便又派專車來接他們。
「老爺要見你們!」派來的使者這麼說著。
戴蒙也想早日和克雷滋會晤,看看他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即刻便帶著池堯上路。
「我的老天,克雷滋的房子一點也不輸明信片上的白金漢宮嘛!」
難怪池堯要大驚小怪,光是穿過豪宅大門至主屋間的樹林草原,便花了約莫五分鐘的車,池堯覺得自己是到了一座超現代的豪華城堡。
「少見多怪!」戴蒙依照老習饋,調侃著池堯。
就在這個時候,座車在主屋的大門前停定,來接應他們的僕人,殷懇地將他們迎了進去。穿過金碧輝煌、教人昨舌的玄關後,僕人請他們在大廳稍候,好讓僕人有時間去通報克雷滋他們的到來。
不久之後,先前迎接他們入宅的僕人再度出現。「老爺請戴蒙先生入內商談。」
「煩請帶路。」戴蒙向僕人微微頷首,池堯自然緊跟在後。
「老爺只請戴蒙先生入內,這位先生恐怕得到貴賓室相候。」
池堯遭到僕人的擋駕後,便把目光投向了戴蒙,戴蒙以眼示意他先到貴賓室相候,伺機行事。
「老闆,你要千萬小心!」在臨別前,池堯不忘殷殷囑咐。
「不會有事的。」戴蒙在露出一口白牙的粲笑,才跟宅內僕人往克雷滋的房裡走去。
「叩叩!」僕人在輕敲門板後,便自動地退了下去!
「進來!」克雷滋權威而精神抖擻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戴蒙推門而人,房內充足的陽光沖眼而來,使得他不得不瞇起了他好看的眼,皺起他英挺的眉。但他很快便適應過來,鎖定站在落地窗前眺望下方的克雷滋。
「你的運道很好,你知道嗎?」克雷滋突然回過頭來衝著戴蒙笑。
戴蒙倒是同意地點頭著。「我的運道向來很好。」
「倫敦一年陰多於晴,總是給人愁雨慘霧的黯淡感受,教人想不陰沉也難。」克雷滋向戴蒙招了招手。「沒想到你一來,倫敦便放晴起來。」
「是嗎?」戴蒙大步地向克雷滋的所在跨去。「您在看些什麼?」
「世界上最美麗的圖畫。」克雷滋驕傲地說著。
戴蒙不由自主地往落地窗望下,發現窗外竟是一片紅艷眩人的玫瑰花田,嬌艷動人的玫瑰芯團簇開放,別有一種動人魂魄的奇麗。但比紅艷的玫瑰,更吸引住戴蒙目光的,是披著一頭黃金瀑布的秀髮,身著白色長洋裝的安琪兒。氣質純淨動人,容貌絕美的安琪兒使得整片恣開的玫瑰都黯然失色。
「你看見了什麼?」克雷滋冷不防地出了聲。
雖然很不捨,戴蒙還是用著過人的意志力,將目光由窗外安琪兒的身上,拉回至房內克雷滋老邁的臉龐上。「我看見了躲藏在玫瑰花海四周的保全人員。」
「好眼力!」克雷滋很是讚許地點了點頭。「你果然沒讓我看走眼,為了保護安琪兒的安全,我不得不如此做。」
「你知道了安琪兒在機場遭狙殺的事?」戴蒙顯得十分驚訝。
「難道我不應該知曉安琪兒受威脅嗎?」克雷滋十分不解戴蒙的反應。
「我只是認為安琪兒不會想讓你擔心,應該會想盡力隱瞞她的處境才是。」戴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還真說對了,她是打算這麼做沒錯!但還好我知道有人會對她不利,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克雷滋這一刻看起來像一隻護衛地盤的猛虎。
「沒有人會捨得傷害如天使般的她的。」戴蒙突然歎了一口氣。「只可惜她是你的外孫女。」
「當我的外孫女不好嗎?」克雷滋臉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