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輕笑著說:「自古至今,哪個男人不愛美色?不論是英雄豪傑、狀元才子,誰拒絕得了美人恩呢!否則這三宮六院是為誰而設?」
「愛妃怎麼取笑起朕來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提醒皇上,男人愛美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三皇子並沒有淪落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呀。」
「可他一天到晚周遊於美色之中,聽宮中人打探,他最近居然開始到民間尋芳問柳,真是不成體統。」
貴妃卻不這麼認為。「這尋芳問柳,先皇也不是沒做過,無傷大雅。別人雖傳言三皇子沈迷女色,但他至今卻未娶一妻一妾,相較其他皇子的成群嬪妃,說他『沈迷』未免言之太過。」
皇上撫著花白的鬍鬚,思忖了下頷首道:「這倒是,愛妃言之有理。」
貴妃淡淡一笑。「依臣妾看,他只是玩心未定,還未遇上真正心儀的女子,若覓得紅顏知己,相信必收玩心,一展雄圖大略。」
「愛妃有何高見?」
「臣妾建議,由皇上為三皇子徵選才貌雙全的妃子候選人,邀入宮中暫住一個月,讓這些徵選出來的佳麗與三皇子朝夕相處,相信必有一才德兼備的女子脫穎而出,擄獲三皇子的心。」
皇上滿意地點頭。「這法子好,就依你,愛妃的睿智在後宮佳麗當中總是無人可及。」
「謝皇上誇獎。」嬌柔的笑顏盡依偎於皇上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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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尚書府中,柳夫人端著丫鬟送來的參茶輕啜,端莊賢淑的氣質,充分顯示出官宦名門夫人該有的儀表風範。雖然年近四十,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風姿綽約還多了份穩重的威儀。
對於下人及丫鬟的調敦,她一向是很嚴謹的,由於她治家有方,也因此讓柳尚書府這幾年在外傳了個持家重禮的美名。
放下茶杯,柳夫人溫和且威嚴地問著小茵。「前陣子的賞荷宴,小姐是否參加了?」
「是的,夫人。」小茵恭敬地回答。
「依你看,外邊的人對小姐的評價如何?」
「很好啊!大家對小姐的容貌讚美有加。」
「哦?當真?那小姐的表現如何?」
「小姐舉止優雅合宜,人家都道小姐頗有夫人年輕時賢良淑德的風範,還誇讚小姐不愧為夫人的千金呢!」她早已默背好小姐事先教她的說辭。
這一番美言,直誇進了柳夫人的心坎裡,她滿意地點頭。
「我就這麼個女兒,若不加以調敦,如何嫁個好婆家?女人嘛,最終的盼望還不是能有個好歸宿,伺候公婆、相夫敦子,成為一位完美賢慧的妻子,是女人應有的本分,你們說是嗎?」
眾丫鬟齊聲道:「夫人教導的是!」
柳夫人微笑頷首,忽又覺得奇怪,她又問道:「既然大家都認為月兒貌美性賢,怎麼從下見有人來打探或提親呢?」
「這……或許沒那麼快……也或許是其他參加荷宴的小姐們,個個麗質天生,甚至有的才華洋溢,詩詞書畫樣樣都行,所以競爭太激烈了。」
「胡扯!又不是比賽,說什麼競爭?」柳夫人擰眉輕斥。
小茵吐了吐舌,噤口不敢多言。
「沒你的事了,下去伺候小姐吧。」
「是。」
福了福禮,小茵退出廳堂。出了門後她暗自長吁,總有一天,她一定會被小姐給害死!而後,她轉身快速地往小姐的閨房——翠林院的方向行去。
由抄太過沈思,在長廊轉角處,小茵一個不留神,撞上了一副偉岸的胸膛。
待看清來人,小茵紅著臉頰,躬身道:「少、少爺,請原諒奴婢的失禮!」
柳家小少爺,也就是柳吟月的弟弟柳賢禮,斯文的俊顏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他問道:「小茵,何事這麼慌張?沒撞疼你吧?」
「多謝少爺關心,小茵沒事。」兩頰仍是燥熱的紅燙,柳家小少爺是柳宅上下所有婢女愛慕的美男子,當然她也下例外。
「瞧你剛才急的,要趕去哪?」
「奴婢正要回小姐那兒。」
「我也正好要找姊姊,一起走吧。」
「是。」
二人來到翠林院,見到穿著女裝的柳吟月,正坐在蓮花池旁的大石上閱讀詩集,她一手拿著詩集,一手則似有若無地撥著池水,恍若畫中的仕女般優雅如仙。
柳賢禮當下即興作了上聯,從容下迫地吟道:「池畔出水一芙蓉,驚為天人勝水蓮。」
柳吟月聽了,立即回以下聯。「春風拂面入沁涼,自在優遊賽神仙。」
「哈哈哈!好個自在優遊賽神仙!」他拍手叫好。
柳吟月娉婷起身,欣喜喚道:「弟弟,怎麼有空來?爹今兒個沒要你跟隨到宮中學習?」
「去了,但今日皇上召見群臣有事商議,爹要我先回來。」
「哥哥們呢?」
「回來途中改道去酒樓飲酒作樂。」
「怎沒跟去?」
「你知道我向來不好此道。」
柳吟月滿意地點頭。家中的男人,她對這小一歲的弟弟最為看重,他不會像其他兄長一樣整日花風雪月,這個弟弟下但斯文有禮,才華更是勝過任何一位兄長。
「咱們來對弈?」
「謹遵姊命。」他拱手作揖。
姊弟二人來到觀蓮亭,伶俐的小茵早已排好棋子。
「才覺得悶,正好有你陪我聊聊,最近外頭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她期盼弟弟告訴她一些趣事。
「早知道你喜歡聽故事。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正巧聽到最近城裡來的那個富商……好像叫袁千霸吧,為了嫁女兒在大肆張羅著。」
「哦!」柳吟月和小茵不約而同地睜亮了眼睛,傾前身子一副驚訝的樣子。
「瞧你們倆,活像聽到什麼奇聞異事的模樣,這麼好奇。」
「快說來聽聽!」她催促著弟弟。
「是。」柳賢禮下禁搖頭莞爾。「是這樣的,袁干霸打算把女兒嫁給同樣也是家財萬貫的公子,叫杜……」他微一沈思,有些忘了。
「杜官闊!」她倆同時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