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星期天他總會起個大早,來到位於郊區的教堂做禮拜。
之所以會選擇這麼一間老舊的教堂,主要還是考量到它人煙稀少、隱密性極佳的優點。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竟會在此發現她的身影。
為什麼呢?
為什麼當他決定死心、打算將她遺忘時,偏偏她又出現在眼前?
他確定自己並沒有認錯人,那麼,她是存心要耍弄他的嗎?
不,他已經受夠了!
衛君廷悄悄移近,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喂,你想幹嘛?」她被拖到教堂外的空地才反應過來。
「你這豈不是明知故問?」衛君廷的臉色很難看。
「明知故問?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就這麼把我拖到外頭,不怕我告你非禮?」她怒目相向。
「你還想繼續演下去嗎?」
「我不懂你說什麼!」
「不,你心知肚明。」沒道理完全不相干的人會長得如此相像,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多巧合。
「我不明白!」她雙手叉腰,模樣剽悍。
他一手箝住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堵住她火辣的唇——
「嗚——」她驚駭過度,奮力地拳打腳踢。
他文風不動,舌尖霸道地挑開她的貝齒,探入口中品嚐她的香甜。
他的舌極盡挑逗之能事,在她口中繞著、逗著、嬉戲著。
「唔!」她的掙扎慢慢轉為屈服。
良久,衛君廷終於鬆手,四肢虛軟的她反倒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還想否認嗎?」他的鼻尖頂著她的,強迫她直視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別開臉。
有生以來頭一回經歷這樣的感官刺激,她險些迷失。
「我找你好久,看在我那麼辛苦的份上,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她緊抿著唇,輕輕推開他。
「我真的被你搞糊塗了!」衛君廷不放棄地用雙臂箍住她。「你三番兩次出現在我面前,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原來天底下真有如此自以為是的厚臉皮。」她嗤之以鼻。
第2章(2)
衛君廷忍無可忍地掐住她的下巴,逼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若說了,你信嗎?」她睨著他。
「我信。」他點頭強調。
「那麼你聽好了。」她揚起一抹殘酷的冷笑,「我是來取你性命的死神。」
「倘若世上真有如此美麗的死神,相信很多人會因為你而死得心甘情願。」衛君廷看她一眼。
她哼了哼。「別以為耍嘴皮子就能要我饒你不死。」
「我不曾這麼想。」衛君廷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在你取我性命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說吧!」
「告訴我你的名字,那麼我死而無憾。」她瞪著他片刻,而後譏笑道:「不知你是太勇敢還是神經太大條,死到臨頭居然還能想那些有的沒的。」
「這你就錯了。」衛君廷正色駁斥。「你接二連三在我面前來了又走,美麗且神秘的你害我為你茶飯不思、傷心費神;若臨死都不能知道心儀女子的芳名,我怕自己會因為這股執念而上不了天堂。」
「哼,真是大言不慚!你憑什麼以為自己一定上天堂?」她沒因他的花言巧語而小鹿亂撞,反倒被他的自負刺了耳朵。
「我一生光明磊落、俯仰無愧,死後自然上天堂。」衛君廷振振有辭。
「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說的那般清高,怎麼會有人肯花大錢買你的命——」她倏地住口,驚覺到自己失言了。
「原來我這麼值錢呀?」衛君廷故作受寵若驚。「那我可真要謝謝有人那麼抬舉我嘍!」
「油腔滑調!」她才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將生死置之度外,他一定是裝的!
「唉!你還想迴避我的問題到幾時?」衛君廷憂鬱地蹙緊眉頭。
「冷憂。」也許覺得眉頭深鎖的表情不適合他,她竟將自己的名字脫口而出。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認真審視,而後下結論道:「這個名字不適合你。」冷憂不由得火冒三丈。「我的名字合不合適,用不著你來評判!」
「一個人的名字會直接影響到其個性,你長得如此美麗,那麼陰鬱的名字實在不適合你。」衛君廷續道,絲毫不在乎生命正遭受脅迫。
「你——」她後悔了!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真是不智之舉!
「究竟是誰為你起的名?」衛君廷不死心的追問。
「住口!」話落的同時,一把尖銳的匕首架在衛君廷的脖子上。
「冷憂……」衛君廷反覆咀嚼著她的名字,然後輕輕閉上眼睛。「能死在你手上,是我的榮幸。」
「恭喜。」冷憂從齒縫中擠出這話。
「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他在她加重手部力道前出聲。「是誰出錢買我的項上人頭?」
「那麼先問問一生光明磊落、俯仰無愧的你怎麼會與人結怨呢?」冷憂冷嘲熱諷地道。
他一臉無辜的雙手一攤,「就是想不到才要問你呀!」
「用你的靈魂去尋找真相吧!」語畢,她使盡全力地揮出一刀。
千鈞一髮之際,她的手腕被牢牢反握,箝制在半空。
「抱歉,我不想讓自己變成冤魂,所以沒得到答案之前,我不死。」
「你——」冷憂氣急敗壞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衛君廷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壞壞的調笑道:「你是個不及格的殺手。」冷憂篤定地警告:「我從未失手。」
「那麼,我該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保護好自己的項上人頭?」衛君廷輕鬆的語氣洩露出對她的威脅壓根兒不以為意。
「沒錯!」她斬釘截鐵。
「但重點是,你捨不捨得。」語畢,他蠻橫地攫住她的芳唇。
猝不及防的她只能被動地承接自他身上一波波傳來的熱力。
這個吻不若先前溫柔,嚴格說來,還帶有一點懲罰的意味。
思及此,她用力一咬牙,接著果然得到她所想要的自由。
鬆手的衛君廷並沒有因為嘴唇被咬破而顯現慍色,只是直勾勾地凝視著她,舌尖輕輕舔舐微滲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