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會有那樣的感覺?老實說他並不知道,而對於這一點,更讓他感到不惑的是,為什麼他能這麼輕而易舉就認出她的聲音?這個女生……
不願想自己為何會這麼容易就記住她的聲音與說話的語氣,簡聿權邁開步伐往前走。
施子嬋很自然的追著他,與他並肩走。
「你常帶東西來餵那些流浪狗嗎?」地好奇的問。
簡聿權沒有回答。
「看它們與一般在街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流浪狗不一樣,我還以為這附近有什麼好心人在餵食它們,沒想到那個好心人竟然是你。」她笑道。
該死的!該死的!為什麼會讓她撞見呢?他抿著嘴巴無語問蒼天。
「你很喜歡狗嗎?」她問。
簡聿權依然沉默。
「我很喜歡,不過因為我媽媽會對小狗、小貓這種小動物過敏,所以我家根本不能養狗。」她笑著說,沉默不到三秒鐘後又問:「你家有養寵物嗎?」
簡聿權依然故我的不搭腔,並在走出巷道後直接右轉,朝自己學校的方向走去。她的學校在左方。
「啊,學校到了。」
吐吐舌頭,施子嬋為自己的忘我扮了個小小的鬼臉,她半轉九十度身,朝著已經離自己好些距離的他,雙手圈在唇邊揚聲叫道:「簡聿權,我們放學後再見。」
簡聿權被她的大嗓門給嚇了一大跳,回頭瞪她。
然而施子嬋卻以為他是為了回應她而回頭,興奮得高舉著手朝他揮舞。
「再見。」她說。
迅速地轉回頭,簡聿權沉著臉,僵挺著身體朝學校大門口走去。
放學後再見?
見鬼了,誰要與她再見!
☆ ☆ ☆
雖然不能每天與他一起上學——因為那表示她每天都得遲到,但是卻能每天跟他一起放學走路回家,為此施子嬋已是心滿意足了。
其實說每天跟他一起放學走路回家,倒不如說是她每天堵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死纏著要跟他一起走路回家。
她很厚臉皮嗎?才不呢!那是因為他的個性實在太被動了,她若再不主動一點的話,那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戲可唱?更何況他又沒啥微詞,管他人去說什麼。
算算他們相識至今也快一個星期了,然而他對待她的態度始終如一,冷淡如風。當他們倆走在一起的時候——事實上是地纏著他的時候啦,永遠都是她一個人在說話、在唱獨腳戲,他連點頭、搖頭都吝惜。
不過他若以為這樣就能讓她打起退堂鼓的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在深知隱藏在冷漠面具下的他,有著為善不欲人知的一顆心之後,她就已經徹底沉淪了,並誓死不改其志的決定要倒追他了。
反正有道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她就不相信他真能鐵石心腸永遠無視她的存在。
站在騎樓下的石柱邊,施子嬋靜靜地等待簡聿權的出現。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不知道他有什麼計畫,如果她主動提起要跟他約會,不知道他會有何反應?
事實上關於他的反應,她根本不需要花腦筋去想才對,他還不就是冷著一張臉沒反應,然後她說她的,他走他的。
唉!想和他約會,她大概是有得等嘍!
「你在等簡聿權?」
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驚動了沉思中的施子嬋,她抬頭,看到一個大概要比簡聿權還要高,前額頭髮幾乎覆蓋住他鼻粱上方黑框眼鏡下一半眼睛的男生。他身上穿著北中的制服。
「你怎麼知道?」她驚訝地問。
「天權——也就是簡聿權,他今天身體不舒服請假沒來上課。」
麥峪衡透過鼻樑上的眼鏡看著眼前的女孩。
這就是最近讓泰山崩於前而能面不改色的天權蹙眉不已的女生?
長得滿可愛的嘛!他還以為她長得像母夜叉哩。
「不舒服?他沒事吧?」施子嬋立刻緊張的問道。
他忽然間朝她一笑。「我正要到他家去看他,你要不要一起來?」
他家?
「要!」
施子嬋馬上脫口而出的點頭答應,卻在看到對方毫不掩飾的朝她咧嘴大笑時,恨不得立刻咬斷自己的舌頭。
天!她現在給人的感覺一定是不知羞恥。
「那跟我來吧。」麥峪衡勉強收起臉上的笑容道。
沒時間管羞不羞恥的事了,他的身體情況比較重要。她舉步追隨在他身後。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天權的同學,我叫麥峪衡。」
「我叫施子嬋。」她說,並好奇的問:「為什麼你要叫簡聿權為天權?」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他之前曾這樣叫過簡聿權一次,
「沒什麼,只是習慣而已。」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麥峪衡輕描淡寫的說。
「為什麼會有這種習慣?天權,它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是關於筒聿權的事她都有興趣想知道。
「你們倆交往得還順利吧?」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卻好奇的側頭盯著她問。
交往?
施子嬋被他的說法驚得差一點沒跌倒。
「是簡聿權跟你說我們倆正在交往嗎?」她羞紅著臉問,不會吧,沒想到他真的默認她了!
「不是!」
麥峪衡絲毫不懂得婉轉的回答讓施子嬋再次差一點又跌倒,她翻著白眼忖度,她就知道世界上沒有那麼好的事!
「那你怎麼會這麼問呢?」她苦著臉問他。
「我猜的,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生可以像你一樣纏他這麼久,我以為你們已經在交往了。」
「你這是在虧我,還是在誇我?」拖子嬋的臉更臭了。
麥峪衡咧嘴大笑,突然發現自己滿喜歡這個表情豐富的女生。
「相信我,我這是在誇你,因為你可是史無前例第一個讓天權棄械投降的女生喔。」
其實,這個說法是有點誇大其詞啦,不過呢,天權拿她沒辦法倒是真的,他真想看看他們倆的後續發展。
「真的嗎?真的嗎?」施子嬋忍不住欣喜的叫道,但在下一秒鐘嘴巴卻又慢慢地嘟了起來。「可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有棄械投降呢?至少他那張冰雕臉就從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