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親把她當成賭注輸給人家,而這人又不知死活硬要娶她,也好,就陪他們玩上一局吧!
一抹絕艷又極度陰險的笑容自她唇瓣漾開,展令巖深邃的眸子驀地一亮。儘管冷然如他,也不免瞧得失神了。
她十分瞭解自己的魅力,也懂得如何刺激男人野性的慾望,只不過,她高估了自己滅火的能力,也許她可以掌控全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但從沒想到有一天會遇上那百分之一、她看不透的男人。
明知她的笑容背後藏了一把利刃,但他依然不悔。
他沒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並非定力好,而是他隱藏得好,以至於她沒察覺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因她而掀起的驚濤駭浪已澎湃洶湧,最好別再撩撥,否則後果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冠凝嫣媚眼一瞇,輕嘲道:「你會後悔。」
「不會。」
「哼,真是自尋死路。」
「我們達成協議了?」
「嗯,不過到時候——」話還沒說完,她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席捲而去,受到驚嚇的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微張的唇就被狠狠地奪去了掌控權。
她嚇了一跳,失去冷靜,慌亂地捶打著他,回神時才發現他還在吻,而且舌尖更是大膽地闖入,過分地汲吮她口中所有柔軟的甜蜜,甚至還輕易舉起她,將她困在狂猛霸氣的懷抱裡。
她打他、抓他,兩隻懸空的腳也加入陣營猛朝他踢去,但用盡全身的力氣,就是掙不開這可怕的力量。
實在太過分了!這男人竟然敢放肆地吻她,她要掙扎、要還擊,偏偏這胸膛跟銅牆鐵壁一樣硬實,她打得手好痛,猛踢的細嫩小腿更是疼。
不!她不要他吻她,也不准他碰她!可自己卻開始兩腿發軟,還感到越來越暈眩,越來越沒力氣,只得吊在他的臂膀上任他親吻……
深陷在他的臂彎裡,她驚覺自己的嬌弱。他本來就很強,她心裡其實很清楚,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這堅定的一吻,代表一種宣告。雖然他沒說,但她就是知道,一顆心禁不住怦怦跳個不停,與其說害怕他的掠奪,不如說是擔心被他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好不容易從他的掠奪中得到暫時的解放,她大口大口地吸氣,強壓下慌亂與無措,試圖用冷漠武裝自己快被攻破的防護罩。
「我沒答應讓你吻!」她窘赧地低吼,兩手抵著那無堅不摧的胸膛以防他再度偷襲。
「就當以吻為誓,表現你的誠意。」
「什麼誠意不誠意?我只答應跟你結婚,可沒說要讓你吻,少得寸進尺,放開我!」她氣呼呼地大罵,不但要罵他,還順帶要罵那兩個沒用的保鏢,主人被輕薄了還不來救!她轉過頭,一連串的譴責才要開始。
「你們兩個被解雇了,立刻給我——」她當場倒抽了口氣,在看見躺在地上的兩名保鏢後,再度嚇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就見那兩位肌肉男,一個趴在地上抱著肚子叫痛,另一個則是捧著下巴跪在地上哀嚎,情況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淒慘。
她僵硬地轉回頭,直直地瞪著他。
「你……你……」
「放心,我只用了兩成的力量,沒有骨折。」
任何人見狀,惹到這麼可怕的人哪裡還敢發飆,定是立刻逃之夭夭。只是冠凝嫣哪裡想得到這麼多,當場歇斯底里地大吼:「你敢打我的人?你他媽的敢打我的人?!」
展令巖皺著眉頭,不以為然地道:「淑女說話不該這麼粗魯。」
「去你的淑女!老娘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不著!」她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老早被他氣得不知去向,更遑論還顧什麼淑女形象。
「嗯,你真是任性又頑皮的小女孩。」他深有同感,體會到冠嘯道人對女兒的描述是多麼貼切。
「什麼小女孩!我可是發育完全的性感尤物,想泡我的男人多到排到太平洋去還不夠咧!」
「『泡』這個字不該用在你身上。」這是他不以為然的第二件事。
以為他是指自己不值得男人追,她霎時怒火沖天。他怎麼可以藐視她?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否定她,更何況是這個臭男人!
她氣得用食指狠狠地戳著他的胸膛,反駁道:「我哪裡不值得了?我麗質天生、前凸後翹、性感美艷、高貴大方,我哪裡不值得了,說!」
「『泡』這個字太粗俗,我不想泡你,只想娶你。」
火爆的氣氛瞬間冷卻,他的認真震住了她,令她突然沉默下來。他堅定的語氣不容置疑,擺明了自己一言九鼎,無人能撼動他的決心。
沉默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種說不出的微妙情愫。
她被他粗壯的手臂高高抱著,一手插腰,一手指著他的胸膛,維持著質問的姿勢,但是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時間膠著在彼此眼中,彷彿就此停駐。
約莫過了一分鐘,她冷哼一聲。
老實說,除了哼一聲,她也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為該罵的都罵了、該打的也打了,而且他這麼壯,又這麼固執,罵了沒用,打下去疼的又是自己,何苦來哉?所以她選擇休戰。
「還有什麼疑問?」他問。
「沒有。」她高傲地回答。
「那麼現在呢?」
「放我下來。」
凝望她許久後,展令巖輕輕放下她。
冠凝嫣兩腳一著地,立刻急著整理自己的儀容,撥順亂掉的頭髮以及走樣的衣服,很快又從潑婦變回了舉止優雅的千金小姐,並轉過頭對兩個中看不中用的保鏢下命令。
「披肩。」
一號「黑青」男趕忙過來為她披上貂皮披肩。
「皮包。」
二號「駝背」男忙恭敬地奉上她的真皮小皮包。
整裝完畢,她雍容華貴地看向他,用著高傲冰冷的語調命令。「準備好我要的項鏈,帶著聘禮來提親。」
「我會的。」
她轉開臉,避開那熾人的眸光,姿態高傲地離去。
直到離開他的視線夠遠了,冠凝嫣才猛地像個消氣皮球似地拍著胸口喘氣,再也控制下了雙頰的臊熱,臉龐染上少女般的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