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月,你不能再喝了。」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他逕自走到她面前,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酒杯。
「世傑?」她試著對他微笑,但不知為何,她覺得頭痛欲裂,甚至眼前的他都變得有些模糊。
「你吃過東西沒有?」他擔心她空腹喝酒。
她搖了搖頭,「我吃不下。」她是真的什麼都吃不下,她怎麼可能吃得下這裡的東西呢?
「伯父和伯母,還有你的哥哥們呢?」這個時候,家人應該在她身邊關心她。
「我不知道。他們都應酬去了吧。今天來了許多貴客,當然是做生意最好的場合……」她苦笑著,沒有人會關心她,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她的苦悶和心碎。
最愛的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她還必須強裝笑容祝福他們,她的心情有誰能明白?
衛世傑點了點頭,然後在她身邊坐下。其實這種類似自助式的婚宴,也沒有多少人真正坐下來吃東西,大家都在互相寒暄和祝賀,然後談一些生意上的話題。
「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你最好不要再喝酒。」他微帶警告。
「世傑,你不要走,陪著我好嗎?」她在頭暈目眩中拉住他的衣服。
「這……」看著她嫣紅的臉和氤氳的眼,她不會已經喝醉了吧?
「我的頭好痛,世傑。不知道怎麼了,頭痛……」她一手撫住自己的額頭,聲音裡滿是痛苦。
她絕對喝醉了!一咬牙,環視四周,發現沒有人在注意他們,他坐到她身邊,撫著她的背。
「你能自己站起來嗎?我扶你去休息。」看著她比剛才更加痛苦的臉,他知道不能再把她留在這裡。
「我要離開這裡,你帶我離開這裡……」蘇宛月一臉期待的看著他。衛世傑到她身邊後,她心裡的痛彷彿減少了一些。
剛才她一個人的時候,真的感覺像世界末日。看著世宇哥哥和美麗的新娘,看他們深情對視,每個畫面都讓她痛徹心扉。
「走吧。」他將她拉了起來,然後摟著她,讓她倚在自己胸前。他沒有多做停留,帶著她往門口疾步而去。
蘇宛月一言不發的跟著他,離開這裡,她只想著要離開這裡,不要再看到這熱鬧的場面。她的痛苦是不是可以稍稍減輕一些?
不然,她胸口一直積壓著的苦悶,會無法再壓抑。
第五章
衛世傑扶著蘇宛月走出宴會大廳,將她帶到電梯口按了下樓的按鈕。
「你坐一會兒,我去開車。」把她一個人留下可以嗎? 或者讓人去替他把車開過來?
「我們要去哪裡?」她緊靠在他胸前低語。她的頭越來越痛,彷彿有個大槌正一下下捶打著她的腦袋,讓她無法呼吸,也看不清眼前的路。
「送你回家。」還能去哪裡?她這個樣子,回家休息才是最好的方法。
「不,我不要!」她忽然激烈的喊。「我不要回家,不要一個人……」回到家只有她一個人,面對著不會說話的牆壁,除了鬱悶,她還能得到什麼?
就今晚,她不要孤單一個人面對滿室冷清,她不想回家,不想陷入痛苦裡。為什麼她無法釋然,為什麼這樣耿耿於懷?
她愛的人不愛她,只是這樣而已,她愛的人娶了別人,就只是這樣而已……為什麼,她卻每一天都在受煎熬而無法平靜,無法忘記呢?
衛世傑抿了抿嘴角,將她緊擁在胸前。「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我會陪著你。」
他聽出她聲音裡的寂寞和哀傷,就絕不會將她一個人留在黑夜裡。
「可我不想回家。」電梯門在此時打開,蘇宛月卻回頭拽住他的衣襟,一臉淒楚。
在他面前,她終於可以放下偽裝出的苦澀笑容。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露出她的傷心。
他將她拉進電梯。「那我們就不回家。」
蘇宛月倚在他身上,輕柔的閉上眼。「隨便你要去哪裡,我就是不想回家。」
她的手指依然捏著他胸前的衣服,是習慣也是依戀。
衛世傑看著她酡紅的臉和緊閉的眼,嘴角的線條顯得僵硬。
應該帶她去哪裡?
電梯門打開的剎那,他下了決定。
走出電梯的時候.蘇宛月即使緊靠著他,還是覺得頭暈目眩。這就是喝醉的感覺?她的確想要灌醉自己,而她做到了?
「世傑,別人不是說喝醉了就會什麼都忘記嗎?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記得更清楚?」她疼痛的腦海裡一直浮現出一個畫面,就是衛世宇替戚雪盈戴上戒指的畫面,清晰得如發生在眼前,怎麼也無法抹滅。
衛世傑扶她到沙發上,舉手招換waite,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對waite低語了幾句。
「世傑,為什麼我明明想忘記,卻怎樣也忘不掉?為什麼心會這麼痛,為什麼一直想哭?」她倚在他寬闊的胸懷裡,低聲呢喃著。「為什麼我一再告訴自己要微笑,卻無法露出平時的笑容?其實這根本沒什麼,世宇哥哥從來都不屬於我,所以他會娶別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離開的waite走到他們身邊,交給衛世傑一樣東西。
「起來,我們走了。」衛世傑還是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帶著一種成熟堅定的表情將她扶起,大手托起她纖細的腰。
「我們去哪裡?」她撫著沉重的腦袋,閉著眼問。
「去樓上。即使不回家,你也需要休息。」他的聲音和煦如春風。
蘇宛月拉住他的衣袖,看起來楚楚可憐。「你不會丟下我,會一直陪著我,是嗎?」
「只要你願意,我當然會一直陪著你。」衛世傑一掃一貫的玩世不恭,露出再正經不過的表情。這樣的話他已對她說過無數遍,只要她願意.就算他在千里之外也會飛奔回來。
她溫婉一笑,不知道為什麼,緊繃的胸口稍稍放鬆她並不是孤獨一人,起碼世傑會陪在她身邊。
來到飯店樓上的客房,衛世傑將她扶到床上。
「你在這裡睡一下。」將她安頓好,看著她依然酡紅的臉。他遲疑著是不是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