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商後君不由得感到自找罪受,才會去疼愛這個侄女。
這時身負重傷的大蛇,似乎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一個勁地奮力朝向他們四人撲近,大有不吞噬這些人類便不甘心。
商後天等人不敢有半點鬆懈,而商女英則迫不得已地被安置在一棵大樹後,只見他們紛紛擺出架式,箭箭朝著大蛇射去,可牠的生命力卻強韌得驚人,中了十來支鐵翎,依舊不肯退縮。
就在他們三兄弟認為拿牠沒轍,又射不中要害打算放棄這龐大的獵物時,只覺眼前一閃,大蛇便活生生地死在一名身材頎長的陌生人雙爪下。
他們微微驚愣了一下,紛紛暗忖,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個高人?尤其是商後君,看到那人空手打死大蛇,雙手滴著蛇血的一幕,不禁感到有些嘔,本能地覺得自己先發現的獵物,卻讓個不相識的人給奪了去。
為人本就忠厚的商後天,朝著那人拱手一揖,笑道:「多謝大俠相助。」
好奇的商女英雖然可以自樹後偷看人蛇大戰,卻也因為被前頭濃密的枝葉及家人的身影給擋住了視線,幾回探頭皆看不到個所以然,不由得索然無趣地縮回樹後,直到聽見父親那渾厚的聲音,她才連忙自樹後跑了出來。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此時此地,見到久久未曾露面的辛慶夢。
她先是愣了一下,便綻出燦爛可愛的笑靨,叫道:「夢哥哥!」
「呃?」商家三兄弟,同時錯愕地轉頭望向她。
「小小,妳認識這位大俠?」商後天一臉疑惑地回頭問。
商後人也緊接著問:「我們怎麼不曾見過這位仁兄?」
商女英對著他們敷衍地點點頭,「認識呀!」她還記得夢哥哥每回見到她,總會一再地叮嚀自己,不准將他的事說給其它人知道。這會兒,雖是他自己主動出現在她家人面前,但她依然不知是否該跟家人說明,只好敷衍了事。
可是,商後君哪裡願意就這麼地放過他,「這位小兄弟,不知道你是何時與我侄女相識的?」毫不理會自己兄弟投來的古怪眼神,他心裡逕自暗道:你搶走了我發現的獵物,都還沒找你算帳哩,甭想要我稱你一聲大俠。
辛慶夢就像是聽得到他心裡的話,又像是不屑那頭獵物似的,「這條大蛇……就請三位自個兒帶回去吧!」他緩緩地走至一處濃密的草叢旁,彎身一探,手中便提起了一件白色物體,「這是我為小小帶回來的禮物。」
商後君見他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本想發作罵句「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以示教訓,可話還未出口,卻因看清楚他手上的東西,不禁將話往自己的腹中吞了去,瞪大雙眼地直往那東西瞧。
另外兩兄弟,也紛紛露出了難以相信的表情。
唯有商女英擰著雙眉,不解地問:「夢哥哥,那是什麼東西呀?」她忍不住好奇地走近他,並伸手摸摸那奇怪的東西。
商後君則悄悄地扯了扯大哥的衣袖,「大哥,我是不是眼花了?不然怎麼……好像看到碧眼雪狐?」他揉了揉雙眼,依然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商後天瞧得目不轉睛,勉強分神地回道:「我也看到了……傳言碧眼雪狐很有靈性,而且千年難得一見,他手頭上的……真的是碧眼雪狐嗎?」雖然碧眼雪狐此刻閉眼昏迷,但從牠眉宇間那道細長泛著碧光的狐毛特徵即可確認,只不過他仍難以相信自己有幸得見此珍獸。
不大不小的聲音,別說是不懂得武功的商女英聽得一清二楚,就連辛慶夢也一字不漏地聽進耳中。
只見他回過頭簡單地對著他們三人解釋道:「這的確是你們口中所傳言的碧眼雪狐。」
這一聽,原先心帶芥蒂的商後君,首先露出崇拜眼神,「小兄……呃!大俠,你怎麼抓到那碧眼雪狐的?為什麼又要將這牠送給我侄女?」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種奇珍異獸,巴不得想將牠搶過來,仔細察看一番。
就在這時,眾人眼前的碧眼雪狐輕輕地顫動了下,然後睜開了眼,眸中淨是驚慌。
而辛慶夢彷彿早知道牠醒來似的,一手又狠又準地朝牠的腦袋瓜子敲打了下去。
「這是我特地帶回來讓小小補身子的。」他輕描淡寫地說。
「耶?還活著!」拿牠來吃會不會太可惜了點?!「小小又沒有病,身子也好得很,補什麼補呀?」商後君毫不自覺在他說這話時,他大哥正怒眼瞪他。
將女兒視作此生寶貝的商後天,連忙朝著辛慶夢一揖,「商某實在是感謝大俠你對小女如此厚愛,倒不知大俠你尊姓大名?」
他一副不想多加理會的模樣,淡淡地回道:「辛慶夢。」
商女英扯扯那只碧眼雪狐的尾巴,一臉不捨地說:「牠看起來好漂亮唷!不要殺了牠好不好?反正我的身體也很健康……不如讓牠成為我的寵物,如何?」她知道他喜歡看她笑,因此特地對著他笑得又甜又可愛。
「對呀!對呀!把牠養下來,光是收取參觀費用就可以賺得不少,要是又有什麼王公富豪想買下,那就賺得更多嘍!」商後君笑嘻嘻地附和。
「大叔叔!」商女英不悅地鼓著雙頰,朝著他瞪了一眼,嗔道:「你就只想到銀子。」
「不!這碧眼雪狐是我特地抓回來給小小吃的,所以既不能當寵物,也不可以出賣。」辛慶夢寒下雙眼,不容置否地瞧著商後君說。
做爹的商後天,說什麼也會以自己的寶貝女兒作最佳的選擇,只是他依然忍不住問:「是不是小小有什麼……我們不曉得的病,所以辛老弟才會非要她吃下這只碧眼雪狐?」他自動地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那雙不帶感情又銳利的眼眸瞧向他,沉思了一會兒,才道:「你說的沒錯。」
一聽自己女兒當真有病,他立刻緊張地問:「小女是得了什麼病?為什麼我們這做爹娘的都不曉得?她的病……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