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准給我動!」亞瑟板起臉孔,凌厲地掃韓行睿一眼,後者只好頓住動作,只能眼神熱烈地看著娃娃臉秘書,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謝謝你。」亞瑟和善地對秘書笑了笑,並接過她手中的托盤,將紅茶放好後才將托盤還給她,完全不讓韓行睿有失控的機會。
「不會。」秘書好奇的看眼韓行睿與背對門口的封靖江,黑白分明的大眼最後落至亞瑟這位掌控局面的男人,然後她退了幾步,朝他們三個行禮,正要離開──
「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韓行睿終是忍不住開口。
「我姓衛。」衛秘書一愣,有些遲疑地道出姓氏。
「名字呢?」
衛秘書遲疑良久,不明白為什麼老闆會想知道她的名字,以前她的老闆都只管她叫「衛秘書」,好似她的名字就叫「衛秘書」似的。然而她寧願自己真的叫「衛秘書」……
「衛秘書?」韓行睿因她久久未答而出聲催促,一雙眼緊盯著她。
她並未移開視線或是垂眸躲避,反而直視他,眸裡有著猶豫與估量。
她在算計他問她姓名的動機。可不論是哪一個──尤其是她所能想到最有可能的那一個──她都不會開心。
她無聲地動了動唇,韓行睿很清楚地讀出她的唇語,微訝地挑眉,對她那張娃娃臉的興趣開始轉移到她那雙分明的黑眸。
「我姓衛,名笙綿。」衛笙綿緩道,下意識地捉緊托盤,希冀老闆不要發現其中的意思,引發後來的一連串困擾。
她渴望安定平靜無變化的工作,那使她專注且不易紊亂。在她失業良久後的今天,她不希望因為得罪老闆而創下報到第一天就被開除的紀錄……韓行睿雖然是副總裁,但他的行為讓她感受到不尋常。
報章雜誌是怎麼形容他的?衛笙綿在腦中快速回想──
韓行睿有個小他十歲的妹妹,開了一家美容沙龍,專門為上流社會的愛美人士服務。母親早逝,父親這幾年來開始放手讓韓行睿掌理生意。他機智、幽默、親切,同時又冷酷無情……
初讀到雜誌上寫的評語,她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人能同時親切、幽默、機智而又冷酷無情?現在她只看到一雙有色的眼睛繞著她打轉,因此那些報章雜誌的評語全讓她丟到腦袋的回收筒中,永遠刪除。
韓行睿瞇起眼,左手食指指尖開始有節奏地敲打著右手時,封靖江見狀,揚起了眉。
「衛小姐,謝謝你。」亞瑟沒有給韓行睿再多發病的時間,笑著送衛笙綿離開,輕聲關門。
「我們來解決這件事吧。」他受夠了!「都別發言,先聽聽我的想法,OK?」
兩個才爭相要講話的男人安靜下來,盯著亞瑟。
亞瑟在心底暗歎口氣,想著這兩個人再不獨立,他一輩子也別想娶到蘇。
「首先,睿,我也認為你這個人事異動令下得太急也太沒道理。」亞瑟瞪眼正欲發言的韓行睿,見他閉嘴才轉向封靖江,「而你,你太衝動了,完全沒有顧慮到你的身份。即使睿與你相識超過十年,你也不能就這麼衝進睿的辦公室。」
兩個男人點頭,互視,在彼此的眼中重拾丟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友誼。
「我願意來幫助睿。」亞瑟皺眉,制止兩個男人再次躁動。「但是,我不能一直待在這個位置──我說的不只是睿,還有你,Lance。所以在我前來幫忙的期間,睿必須找到一名新的特助:而Lance,我會在來這兒之前,將你的行程輸入PDA,若有急事需要排開,請你找Dean或是Willy幫忙。」Dean與Willy是封靖江的特助。
「這樣的處理有意見嗎?」亞瑟問。
「公開招考很浪費時間。」韓行睿向來不做這種沒有效率的事。
「也許你可以從你的手下下手。」封靖江瞄眼韓行睿,提醒他才從「手下」身邊搶走一名「功能強大」的特助。
「我會考慮,但是我不覺得這件事急得來。」韓行睿也暗示他得「借用」亞瑟不短的時日。
亞瑟接口道:「不論如何,咱們先這樣做,假若有問題,再行處理。」
「我沒意見。」封靖江不甚滿意的咕噥,不得不承認韓行睿比他需要亞瑟。
「我也是。」韓行睿看著亞瑟,眸底凝聚笑意……與一抹讚賞。
「我三天後來上班,你最好將一些我得事先理解的資料交給我。」亞瑟很滿意他們都接受了他的提議,現在他只希望自己能早日回到正軌。
敲門聲再次響起,韓行睿應答,門被打開,送文件的是三次現身的衛笙綿。
「副總裁,這些是放在劉特助桌上的文件,送文件來的人說是急件,但是劉特助已經離職,所以我想也許交給您處理會好些。」
前輩秘書們在見到衛笙綿毫髮無傷的出入辦公室兩次後,決定再次送她進來,一方面也是因這些急件是她收下的。
衛笙綿不覺得她們在欺負她,只是好奇為何她們會推諉這種事──在她工作的前一個公司,這種差事是每個秘書搶著做的。
「從哪兒來的急件?」韓行睿走向衛笙綿。由於他的高大,讓衛笙綿不由自主的後退。
「高雄。」衛笙綿將文件交給韓行睿,他邊翻看邊移轉腳跟往辦公桌後走去。她頓了下才道:「工廠的會計卷款潛逃,跳了好幾張票,員工下個月的薪水也被偷走了。」
寰宇集團是以製造業起家,爾後隨著時代的變遷、經濟的起飛,他們才逐漸呈現多角化經營,由韓行睿的祖父韓光宗開始進行的集團擴張,到父親韓泓海手中成長,韓行睿將之穩固。基於不忘本的家訓,韓行睿並未將工廠結束。
「你怎麼會知道?」韓行睿自文件中抬頭,嚴肅認真地看著衛笙綿。
「剛剛我不小心將文件掉在地上,拿起時看見的。」衛笙綿心一停,韓行睿的視線過於凌厲,讓她有些難以招架。但她隨即想,只要說實話,就不會有問題,於是她揚睫正視韓行睿,鏗鏘有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