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終於走到滕瓔的面前,安萱清了清喉嚨,可是發出的聲音卻還是小得可憐。「請問要點什麼?」
滕瓔對她挑了挑眉毛,眼神戲謔。「不好意思,我聽不清楚。」
她又清了清喉嚨。「我說,請問要點些什麼?」
奇怪,她又沒有感冒,為什麼發不出聲音來,是因為太緊張了嗎?
他攤了攤手,嘴角勾起一個有型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說:「沒有Menu,我不知道貴店有些什麼。」
安萱這才發現自己緊緊的把Menu抱在胸口,根本沒放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她臉紅不已,連忙放下Menu,滕瓔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眉毛挑高了。「戒指呢?戒指為什麼不戴了?不小心掉到水槽裡了是嗎?妳這個小迷糊。」
他語氣這麼親暱,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安萱瞪大眼睛,忍不住問他,「你……你沒看見嗎?」
「看見什麼?」他一副深感興趣的樣子。
她靜默了數秒,終於鼓起勇氣問他,「難道你還沒回家?」
他搖了搖頭。「我一下飛機就直接到這裡來了。」
「下飛機?」安萱驚呼一聲。「你出國了?」
「怕妳說溜了嘴,所以沒有事先告訴妳。」滕瓔握著她的手,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我陪貝珊到新加坡全身檢查,她懷疑自己得了腦癌,希望我不要將消息洩漏出去,結果證明是良性腫瘤,我們都鬆了口氣。」
安萱愈聽,眼睛愈瞪愈大。
是、是她誤會了?
那日在宴會裡,他臉色那麼凝重,眼光還一直追隨著董貝珊,就是因為知道了她懷疑自己得腦癌的消息?
然後,董貝珊搬進滕宅,他們不時在一旁絮絮私語,也是為了共商出國檢查之事?
最後,她誤會他們一起出遊,其實是為了去確認病情?
天哪!她到底在幹什麼?自編自導了一場心碎的鬧劇,夜裡獨自哭泣,傷心得快要死掉了,還真的從他家搬走,留下戒指和書信,主動向他提出分手……
想到這裡,安萱臉色一變,坐立難安。
完、完了啦,如果他們等一下一起回去,滕瓔就會看到那張她寫的分手信和戒指,她要怎麼對他交代啊?
「妳怎麼了?臉色很不對勁哦。」他牽著她的手湊到自己唇邊一吻,黑瞳裡漾著趣意,開玩笑的說:「是不是太想我了?」
安萱慚愧的點了點頭。「嗯……」
滕瓔微笑的樣子似乎頗為滿足。「既然想我,這幾天我打了無數電話給妳,為什麼妳都沒開機?」
她的心又漏跳了半拍。「我……忘了。」
「忘了?」他下禁失笑。「這種事居然也會忘?以後不准再忘。」
安萱的頭愈垂愈低。「知、知道了。」
她好對不起他,居然誤會他這麼深,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真的跟她分手,所以她一定不能讓他知道她曾經有那麼荒謬的想法。
可是,為什麼跟夢裡都不一樣呢?夢裡的他,為了解釋誤會,至少追她追到台中去啊,雖然她現在沒去台中啦,可是這麼簡單就和好,未免太不羅曼史了……
「安萱,我來了。」徐晴帆神清氣爽的踏進店裡,毫不避諱的揚聲問道:「跟我交往的事,妳考慮得怎麼樣了?」
滕瓔揚起眉毛。
「妳考慮要跟她交往?」他盯著她慌亂的小臉,確定真有其事,他火了。「妳在搞什麼鬼?我才不在三天妳就劈腿,妳最好跟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安萱,他是誰?」徐晴帆滿是敵意的盯著滕瓔。「妳不是說妳沒有男朋友嗎?」
「妳說妳沒有男朋友?」滕瓔狠狠瞪著她。
「我……」安萱一臉的求饒。
誤會來了,這就很像羅曼史了,可是她要怎麼對他解釋,要怎麼對他解釋啦?
不過,這樣的結尾還滿特別的不是嗎?兵荒馬亂之中,她忽然興奮起來。
也許,她可以將她和滕瓔的故事寫下來投稿到出版社去,說不一定它真能被錄取、被出版也說不一定,到時候她就可以由讀者晉陞成為作家了。
呵呵呵,不知不覺間,安萱竟在這時再度燃起作家夢。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安小萱,妳是不是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呀?」
「嗄?什麼?」安萱打著瞌睡,一時之間沒聽清楚小朱對她說了些什麼。
「嗄什麼?」小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妳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是什麼日子?」
見她仍然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小朱再也忍不住的拉起她的耳朵,朝著它大聲吼道——
「今天是妳結婚的日子!」
安萱震驚的搗著耳朵,簡直就不敢相信小朱會這麼殘忍的對待她。她因為睡眠不足的關係,頭都快要痛死了,她還這麼大聲的對著她的耳朵吼叫。
天啊,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
「小朱,妳好狠。」她痛苦的呻吟。
「妳更狠。」小朱毫不留情的瞪著她,「妳明知道今天是妳結婚的日子,妳昨晚還不早點睡,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沒有在搞鬼,我在寫稿。」
「寫妳的大頭鬼啦!妳今天要結婚,昨晚還有心情寫稿?我問妳,結婚和寫那壓根就不會被錄用的爛稿子,哪一個比較重要?」
「它才不是什麼爛稿子哩。」安萱抗議的叫道,旋即信心十足的對她說:「我有預感這一本書一定會中,而且一定能出版。」
「我看妳根本就還沒睡醒。」
「才沒有呢,我現在很清醒。」
「既然清醒了,妳現在就給我乖乖的坐好,讓化妝師幫妳上妝。妳這樣一直打瞌睡,一直點頭的,叫人家怎麼幫妳上妝?」小朱嚴厲的朝她瞪眼,「一大早就惹我發脾氣,我是欠妳的喔?早知道當初就不要答應做妳的伴娘,賺那一點伴娘費。這簡直就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嘛,我真是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