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排骨啊!」桑子葉一臉心滿意足的用圍裙擦著小手。
「那這盤有點白又不會太白,有點黑又不會太黑的東西又是什麼?」司徒正義又小心翼翼地問著。
「蛋炒飯啊!」一張小臉仍是掛著燦爛的笑容。
忽然他看到一碗依稀看得出是什麼的食物,「這該不會是我們的飯後甜點,豆花吧?」
她白了他一眼,「這是蒸蛋。拜託!你的眼睛是長到哪裡去,這看起來像豆花嗎?」
天!桌上沒有一盤可以完整的看出是用什麼材料做的食物。
「葉子,妳、妳確定這就是我們的晚餐?」他盡可能婉轉的問,以避免傷到她那幼小的心靈。
「怎麼,有問題嗎?」她一臉疑惑,好似他問了一個超級可笑的問題。她可是十分滿意呢!畢竟這五菜一湯花了她一下午才做出來。
「不是,妳不覺得這些東西有點奇怪?」
「司徒正義,你接下來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不吃吧?」桑子葉又送了他一記超級大白眼。
他頓時不出聲,當是默認了。
「不吃拉倒。」她生氣地將桌上一盤盤的食物往垃圾筒倒。看著自己傷痕纍纍的雙手,她心中頓感悲傷,想不到好心為他做一頓晚餐,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住手,別倒了,葉子。」司徒正義出聲制止,深邃的黑眸直瞧著她貼滿OK繃的雙手。
「幹麼,不是不吃嗎?幹麼叫我別倒?反正擺著又沒人吃,我一人也吃不了這麼多。」她沒好氣的說。
「妳的手怎麼了?」他繞過餐桌走到她的身旁,試圖要看仔細點。
「手?什麼手?」她有些心虛,馬上把手藏到背後,「喔!這個啊……沒什麼啊。」
他二話不說的拿出醫藥箱,「把OK繃拿下來,我幫妳擦藥。」
桑子葉原本想開口拒絕的,可是見到他那不准她說不的眼神後,馬上乖乖忍痛的拆下手上的OK繃。
看著她滿是傷口的雙手,司徒正義心中一陣心疼,恨不得自己能夠為她痛。為了不使她感到疼,他擦藥的動作是連自己都嚇一跳的輕柔。
看著他專注的模樣,她心中一股暖流流過,傷口不再感到痛楚,也不再為他不肯吃自己做的料理而生氣。
「好了。」包紮好,他將醫藥箱擺回原處,「吃飯吧!」
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他指著桌上的菜,示意她過來坐下。
「只剩下三樣菜了,我再進去炒個菜。」她瞭解他的意思後馬上說道。
「別忙了,這樣就夠了。」語畢,他為自己和她各添一碗飯,然後逕自吃了起來。
看著他大快朵頤的模樣,她連忙坐到他身邊問著,「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見他不說話的埋頭苦吃,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送進嘴巴,「呸……好鹹啊!」她的臉頓時皺成一團,「別吃了,好難吃啊!」她拉著他的手阻止他再吃。
「既然煮了為什麼不吃?」司徒正義抬起頭來對她笑著。
「可是好難吃……」她心虛地看著他一臉的心滿意足樣,霎時間,她迷上了這份感覺,更迷上了他那不做作且幸福的表情。
「我不會這麼覺得啊,還挺合我的口味,況且這是妳親手為我做的,我怎麼可以不把它吃光?」他語帶寵溺的說。
她頓覺幸福籠罩而下,真希望這一生都能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吃飯……
第七章
宋凌梅悄悄的躲在窗簾後看著樓下佇立的人影。
一個禮拜了。這個禮拜來,他幾乎天天晚上都在她房間的窗口下出現。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見他?十天前,她得知他又從美國回來,渴望見他的衝動,讓她到柳家位於天母的豪宅,正在猶豫著該如何開口和他說話,就見他走出大門,然後一名似乎和他熟識的女孩子出現,接著他們就親密的離去……
她並不懷疑他在這兩年內會交其他的女友,可是親眼目睹卻又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凌梅,妳怎麼還沒睡?都這麼晚了。」方恩竹慈愛的拍拍女兒的肩,和藹的說道。
「啊!媽,您什麼時候進來,我怎麼不知道?」宋凌梅著實被嚇了一跳。她實在是太專注看著樓下那俊俏清秀、修長挺拔的男人。
「我進來好久了,只是妳從頭到尾都一直盯著樓下看,所以才沒察覺到。怎麼,妳還是不肯下樓去和言軒說清楚?」方恩竹豈會不懂女兒的心思。當初長達八年的愛戀,爾後兩年多來的痛徹心扉,她都看在眼裡。
雖然心疼,但是也不插手處理,除非女兒要求,否則年輕人的事情,老人家出面只會讓情況更加難堪而已。因此她只是小心注意女兒的情緒狀況,以防她做傻事,其他的她只能求助桑子葉,希望她沒事就多來陪陪女兒。
「媽,我不知道,我好怕知道真相,真的好怕。」宋凌梅撲進母親的懷裡,像是亟欲找個避風港。
「傻孩子,逃避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如果妳不去面對這件事,它永遠都會是妳心中的一個疙瘩,與其讓它使妳不好受,妳為什麼不讓它消失呢?」方恩竹輕撫著女兒的烏絲,另一隻手則輕拍著她的背。
這些小動作讓宋凌梅有種莫名的心安。
「我……我又該怎麼做呢?」她不知如何向母親說出心中的感受。
「下去找他,然後和他把事情講清楚。媽相信言軒這孩子心中還是有妳的,否則他不會癡癡的守在樓下這麼多天。」柔柔的嗓音有著無形的魔力,那是一個會讓人安心的魔力。
「真的嗎?」宋凌梅從母親的懷中退開,充滿憂鬱的眼神帶著懷疑。
「是真是假,當面問他最清楚了,不是嗎?」方恩竹微笑道。
看著母親鼓勵的眼神,宋凌梅決定下樓面對柳言軒把一切攤開來,是好是壞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好,媽,我決定下去面對他。」語畢,她堅定的走出了房間下樓去。
半晌方恩竹透過窗口看著樓下兩個年輕人的身影,不覺心生安慰。她相信女兒很快就會苦盡甘來,得到一個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