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正義呆然的佇立在偌大的客廳中,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事實。他──司徒正義,可是堂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聞名律師界的阿修羅,怎麼可以忍受這樣離譜的事情。
他在大學未畢業前就已高分考上律師執照,一畢業就被有名的律師事務所網羅,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他的名號打響了律師界與司法界,問案的正義凜然,為了打擊罪犯以維護正義的一方,他常沒日沒夜搜集告訴者的不利資料,就是為了要在法庭上來個迎頭痛擊。
而打官司的索價司徒正義亦會以客戶的經濟考量來收取,面對高官權勢者他從不吝於獅子大開口,但是如果前來拜託的是一些社會上的弱勢者,他僅只酌收少許費用,以免已是弱勢族群的人因為長期的官司而更加頹圮。
另一方面則是他迷死人不償命的俊美臉龐,只要是跟他交手過的女律師或是有過接觸的女法官,甚至是女性的檢察官,無不為他迷人的風采傾倒。
結過婚的又如何,她們仍可享有暗自迷戀的對象吧!就像在新聞上看到一些歐巴桑瘋狂的迷戀勇俊哥是一樣的道理。
只是,保母這個名詞,跟他岸然的形象怎麼會搭在一起?
而且鐘點費又要怎麼算呢?人家請他當個法律顧問,鐘點可是開得跟天一樣高,沒有個六位數他還不肯接。況且,用六位數的價碼應該可以找到好幾個水平極高的保母了,用不著浪費在他這個沒有任何經驗的律師身上。
他俊俏的五官瞬間有著變形的趨勢,一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王叔,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這應該是他有史以來接過最棘手的委託吧!
「你覺得我像開玩笑嗎?」坐在沙發中的王偉,有著硬朗結實的身材,是司徒正義父親的結拜兄弟。
他雖已年近六旬,身體卻硬朗得很,一點兒也沒有老態龍鍾的跡象,在他年輕時代,更是警界的一朵奇葩,為警界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他的這一生算是沒有什麼缺憾,因為他的理想已達到了,而今惟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孩子。
雖然他現在的身子骨還硬朗,可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在下一刻倒下。
所以,他一定要在有生之年看見那孩子有一個幸福的歸宿,才能完全的放心。
而司徒正義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而且他相信,他一定會成為他的女婿。
他堅定的眼神望著司徒正義,露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容。
「王叔,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可不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司徒正義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他實在不敢相信剛才所聽見的事情。
「我是說,我要你幫我照顧我的女兒。」王偉重複道。
「我?!」司徒正義用手指了指自己,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總不會還要他幫她換尿布,肚子餓了要幫她泡牛奶……他哪有這麼多閒工夫啊!
不行、不行!這事一定要拒絕,到時一不小心讓小娃兒餓死了,他拿什麼跟王伯交代,而且他哪有照顧小娃兒的經驗,怎麼會找上他呢?
「沒錯,就是你。」王偉朝他笑了笑。
「為什麼是我?」司徒正義帥氣的劍眉聳得老高,一張臉嚴重扭曲中。
「因為我相信你。」王偉的語氣極肯定。
相信可以當飯吃嗎?真是愛開玩笑,他這每天把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用的人,豈有閒工夫去理會一個小娃兒。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王叔,你根本沒結婚,哪來的女兒?」司徒正義忽地像是發現一道曙光,興奮終於有借口推托這件不可能的任務。
「她是我的乾女兒,可在我的心目中,她早就勝過了一切,對我而言,她可是比親生女兒還要親。」
「乾女兒?」哇哩咧!是該自認倒楣嗎?
「沒錯,你願意聽一段故事嗎?」王偉露出父愛的慈祥,和他在工作上拚了命的狠勁實在難以想像是同一個人。
司徒正義被那種自然散發的光芒所撼動,心中有著淡淡的失落與感動。是因為從小缺乏父愛的原因嗎?
「在好幾年前,我為了破獲一個巨大的販毒集團,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精心策劃出一個無懈可擊的計劃,然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們死守在他們的交易地點足足有一個禮拜之久,可是卻遲遲不見他們的出現。」王偉娓娓道來,語氣很平淡,就像在講一則事不關己的故事。
「原本我懷疑會不會是消息走漏,以致他們有所防備,進而更改日期或地點,可是就在這時他們出現了。我們輕而易舉的將他們一網打盡,誰知道,就在我們一不留神時,卻讓他們的老大給跑了。他跑向他的跑車,並發動引擎,就在這時候……」他頓了一下,陷入了回憶中。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是傷的女孩由車內跑了出來……不,應該說她逃了出來似乎更貼切,因為她的手腳都有著麻繩捆綁的傷痕。她看起來蒼白脆弱得令人心憐,就在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時,那個老大將車飛快的朝我開來,由於事出突然,加上他的車速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在千鈞一髮時,那女孩將我推開,而她卻因我而受了傷。」提及往事的王偉倍感辛酸。
「然後呢?」司徒正義沉迷於故事之中。
「然後我將她送去了醫院,可她卻喪失了記憶,而那主謀者也不知在何時已逃之夭夭。」
「所以你將她收為自己的乾女兒。」
「是的,我必須補償她,即使是拚了我這條老命。更何況……」天下父母心,即使在工作上多麼地盛氣凌人,但是在講到自己的兒女時,蒼老在不知不覺中爬了上來。
王偉欲言又止讓司徒正義不禁挑高了眉,他可以想像後面還有一長串有趣的故事,而他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