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清澈的眼中總會浮現一絲掙扎,瀟灑的背影總透著悵涼,他寧可用自負掩飾他的自憐,也不知道如何去說他的苦。
「別哭了,光是會哭,就算我想幫你也不知道從何下手。你剛剛不是去找蘇席瑞,打算要歸還戒指的嗎,結果呢?」
「荷米絲,太可惡了,蘇席瑞的母親竟然想要謀殺劍令。」
「啥?謀殺——」震驚的荷米絲長髮飛揚,連衣衫都凜凜生風。
「嗯,我為了迴避他們母子爭執的場面,偷偷躲在辦公室外的角落,不小心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為了爭奪家產,蘇席瑞的母親說要謀殺劍令,怎麼辦?偏偏鐲子被我摔碎了,沒有辦法再繼續為我預告災厄,我要怎麼保護劍令?他知道一定會很難過,劍令他是那麼淡泊於家族事業,他只希望擁有一個平凡安靜的家,給他一點家庭的溫暖,他只有這麼一點心願而已,為什麼她要這樣對待劍令?」
「不行、不行,這太壞了,竟然想要謀殺人!」荷米絲在屋裡飄來晃去,忽的大嚷,「天啊,鐲子碎了,謀殺的詭計又在這刻醞釀,難道這就是意味著,你和蘇劍令的愛情要生變?」
「不,荷米絲,幫幫我,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不能讓劍令受到傷害。」
「我當然知道,但是這波斯玉髓鐲子的力量太強大,我真的鎮不住它,不行,你得給我時間想個萬全的好方法。」她懊惱的皺起眉。
「波斯?你說它來自波斯?」腦中靈光一閃,梅若穎想起些什麼。
「對啊,我剛剛不是說過了。」
她沉吟須臾,「我聽過它,荷米絲,我聽過它的傳言。」
「這是真的嗎?快說給我聽,只要能夠多瞭解它一點,說不定可以及時找到方法來補救。」
她抹去眼淚,把柯瑞娜曾提過的內容鉅細靡遺的說給荷米絲聽。
最後,荷米絲做出結論,「若穎,現在你該做的就是跟柯瑞娜取得聯繫,請求她馬上把那本波斯古書裡翻譯的後文給你,你負責找尋裡頭是否有什麼可行的方法,而我會暫時對蘇劍令施一個護身咒,可他人還在上海,我的法力不及,所以成效有限,你得想辦法讓他馬上回台灣。快,我們分頭進行。」
梅若穎連忙點點頭,依言而行的跟柯瑞娜聯繫,接著又撥電話給蘇劍令,確認他的返台行程。
剩下的,就要麻煩荷米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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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劍令返台三天了,不過,當天晚上卻莫名的得了重感冒,被折騰得奄奄一息,梅若穎向實驗室告假,以破天荒的強硬姿態,硬是將他留在招待所裡親自照顧,不讓他離開她的視線半步。
「高燒不退,這會不會是鐲子牽引的厄運就要到來?」梅若穎問著荷米絲。
「別嘀咕,他看不到我,會以為你在發神經,雖然他現在處於昏睡狀態。總之,現在確保他不會有被謀殺的危險,接下來就是要讓他的重感冒好轉。」荷米絲坐在留聲機上說:「真奇怪,什麼病毒這麼厲害,可以讓他三天三夜都高燒不退?」
「我真擔心……」
荷米絲不讓她想太多,「與其在這裡干擔心,還不如繼續找資料。喏,你翻你的古書,我找我的咒語大全。」
「嗯。」趁著蘇劍令安睡,她們分頭進行。
梅若穎用電腦裡把柯瑞娜從德國傳來的龐大資料檔案叫出,一段一段的閱讀,荷米絲則回到留聲機裡,繼續從成千上萬的咒語大全裡找尋可用的咒語。
蘇劍令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個下午,待他甦醒,只見梅若穎已經累得趴在電腦前,他起身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若穎,累了就休息,別逞強,這樣會生病的。」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嗓音變沙啞了。
「唔……」
蘇劍令攙起睡意朦朧的她,往餘溫未散的床褥上而去,可方才躺下,下一秒她馬上跳了起來,一把揪住他的手,「別走,劍令——」
「我只是想去洗個臉。」他心裡掠過一絲困惑。她這模樣好像是在害怕些什麼。
「別去,留在我身邊,陪我躺一會兒好不好?」她軟聲央求,眼中帶著驚恐。
他蹙了蹙眉,可聽著她的軟語嬌聲,也不得不心軟的應承了,「嗯,好,我陪你。」他側身躺上她身邊的空位。
「我會保護你的,絕對不讓人傷害你……」她呢喃。
「傻丫頭,誰會傷害我?」
「不管,就是不許。」她耍賴的抱緊他,偎在他胸口,非得要確認他的存在才甘休。
看著她揪緊自己上衣的模樣,蘇劍令心裡疑惑不已,他不過到上海兩天,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沒有安全感,還心心唸唸牽掛著他的安危。
他只是感冒發燒,有必要這麼緊張惶恐?而且不時的嘀咕低喃,彷彿是在和誰交談,除了看護著他,又一邊埋首在電腦前搜尋資料,她的舉動神秘得叫人匪夷所思,尤其是他幾次說想要到公司去找大哥商討一些事情,都被她以生病為由強勢的攔阻。
懷中人兒的呼吸漸趨平和,他以手指順著她的髮絲,「怎麼了?你是怎麼了?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除了你,因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梅若穎睡了,沒有回答,她整張臉埋進他懷裡,雙手抱緊他,即便在睡夢中猶是一副護衛之姿。
蘇劍令笑了,原來被一個女人這樣保護著的感覺還不錯,只是他不想她這麼憂心忡忡的,他喜歡看她嬌憨低笑的無辜模樣,他喜歡聆聽她神氣活現的精闢言論,她不適合擔憂,不適合。
再過一陣子,他就要帶著她遠走高飛,蘇禾的一切都與他再無關聯,他是認真的。
床頭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未等它奏出鈴聲,驚擾懷中女人的安睡,連忙接起,然後動作輕巧的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