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因此狼狽的雙雙跌倒。
趁下一個浪還沒打來之前,駱采亭連忙站起身,拖著他往船艙方向走,但浪接二連三而來,他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跌進船艙裡。
她心想,不管這艘船會被催毀成什麼模樣,她只要抱緊他,不讓他離開她的視線一步,她就不會失去他。
就在海浪無情的衝進船艙兩次之後,甘尹聖忽然咳了起來。
她慌得都忘了對他施行人工呼吸,他自己倒嗆咳出海水,醒了過來,而一看到狼狽不堪的她時,他第一個反應便是咧嘴而笑。
這時,駱采亭才不在乎他怎麼嘲笑自己,冷不防地緊抱他,她已經哭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地步了。
「糟糕,我剛才被帆布上的桅桿敲到腦袋時,忘了通知妳。不過,妳肯定是奮不顧身的救了我,怎麼辦?這表示妳真的愛上我了。」
沒想到他還有心情說笑話,不過,她不在乎了,就算兩人因此而沉入海底,至少,她還擁著他。
在那瞬間,她完全明白,自己不曉得在什麼時候,早已愛上了他。
「好了,別哭了,小心肝,馬有失蹄、人有失策,每次遇到妳這位小蘋果臉,我就會有一場冒險。乖,不哭,我這不是好好的,我還得想辦法回航呢,妳抱著我,我怎麼把船開回去?」
她真的離不開他了。
而且,自從他出現後,她的生活圈逐漸往地球村的方向而去。
然而,這個惹人注目的夏天戀情,似乎不該只有她一個人獨享。
在他們還在海上患難與共時,覬覦甘尹聖的三崎芽鈴,已經迫不及待的出新招了……
第七章
三崎社在台總部位於郊區與鬧區的交界點,因為建築物十分有特色,整個壁面都是用花崗石建造而成,再加上樓層夠高,所以成了這個地區的標地建築。
「不管你意下如何,這件事,你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藏了二十幾年的秘密,恕我無法再替你保密下去。」
此時,甘培堅和三崎豐在隱密的會議室裡,正小聲的以日文秘密會談,討論的就是有關前幾天因出海而受傷的甘尹聖為什麼會和職員一起出遊的事。
他們之間的交情,到底到哪種程度?
看到甘培堅表情嚴肅,甚至有點惱怒,三崎豐卻一點也不在乎他有什麼樣的心情。
「論家世、論背景,芽鈴都堪稱是最好的人選,尹聖還在挑剔什麼?如果你再不快點決定婚期,她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掩人耳目下去?」
真實的狀況,終於醜陋出籠。
原來三崎家之所以這麼著急訂下親事,全因為她的肚子裡藍田有玉,於是三崎芽鈴急著要出嫁。
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超過墮胎的安全期,而她那長期損傷的子宮在醫生的警告下,也無法再次執行傷害胚胎的動作,否則,將有可能永遠不孕。
三崎芽鈴可是三崎豐唯一的傳承,他當然不可能讓這種絕子絕孫的事發生,所以處心積慮的尋覓適當的乘龍快婿,讓孩子不被指指點點的生下來。
而另一個不便明說的原因,在於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個雜種。
在黑幕低垂的低級派對裡,男男女女的胡作非為,讓三崎家蒙上恥辱,但她根本是個被寵壞的寶貝,所以三崎豐只好替女兒肚子裡的種,找個掩人耳目的父親。
而眾多黃金單身漢中,唯一能讓他看上眼,女兒也會喜歡,又能讓他們父女為所欲為的逼迫聯姻,接受她肚皮裡孩子的人選,只有甘尹聖。
至於甘培堅為什麼不反擊,反而還答應他的要求的原因……
「夠了,要脅人也要有個程度,別以為你知道這個秘密就能為所欲為,自己的女兒搭上不三不四的男人,卻要我兒子替她擋社會輿論與媒體的報導壓力,你以為她嫁過來之後,我兒子不會輕視她嗎?」
「那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更何況,你到底在發什麼脾氣?當年要不是我,你妹妹的事早被人炒到爛,甘尹聖這輩子早沒臉見人,哪還能意氣風發的接管你的事業?」
「你--」一向強勢的甘培堅,也有答不出話的一天。
三崎豐的手裡,果真握有他藏起來不欲人知的秘密。
「我怎麼樣?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你答應了以後,不僅企業聯盟,彼此更能輸送利益,這到底有什麼不好?」
「我有說不好嗎?最重要的是你得給我一點時間,光是用那種流氓的口氣逼人,難道我甘培堅就是好惹的人物嗎?耍流氓我就不會嗎?」
兩人差點撕破臉、鬧翻天,但,心急的三崎豐心知理虧,所以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裡,他得扮演先退一步路的角色。
等到兩人的火氣都消了些,他吁口長氣的先行道歉,「算我不對,是我太過心急,不過,你不要忘記--」
「是,我從沒忘記是因為你的關係,讓我唯一的妹妹守住了她的名節。」
甘培堅終於承認了這二十幾年來,最不想承認的秘密--甘尹聖的身世。
當年,甘培堅的妹妹與性向成謎的男友一直避人耳目的在日本私會,甘培禹難產的那一夜,甘培堅人在歐洲,一時間趕不回來,事情又十分緊急,所以只好委託相交多年的三崎豐替他處理一切,並三緘其口這樁醜聞。
沒想到,這成了日後他手上的把柄。
「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我道歉,我不該那麼焦急的,但,我怕呀!」
三崎豐輕扯笑意,既然甘培堅完全沒有忘記他施予的恩惠,那麼,他就不能太逼他,逼急了,狗也會跳牆。
「你也知道,芽鈴的肚子不能再等了。」
「你放心,到時候再說兩人是先上車後補票,日本方面對這種事有那麼保守嗎?」
也對,他的確太過心急,不過,這可是攸關女兒的幸福,能不小心仔細嗎?
「另外,那個女孩子和尹聖有什麼關係?」
管她是誰,早晚都會走。甘培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