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就是因為薔薇的善良,才會得罪那些不法份子,以致招來殺身之禍,翟仲騫決定要勸她收斂些才行。
奶媽嘴角一撇,「嘿,他敢動你等於跟華仁堂宣戰,現在一定後悔莫及了。」
冷風仰冷冷地說:「你安心養傷,史東那混蛋再也傷不了你了。」
翟仲騫聞言一怔,「等一等,我有沒有聽錯,你們動用私刑?為什麼不把兇嫌交給警方?還有,薔薇,剛才你並沒有把真相告訴警察對不對?」
薔薇朝他聳聳肩,「我們一向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警方管也管不了這麼多,既然這樣,告訴警察做什麼?」
「你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翟仲騫更不懂了。
奶媽臉一沉,說道:「因為這是我們華仁堂的事,不需要警方插手。」
「華仁堂又是什麼?」翟仲騫抬起頭,困惑地揚著眉毛。
「你不知道赫赫有名的華仁堂?」奶媽瞪向他,帶著質問的語氣。
他茫然地看向薔薇,遲疑地問:「難道是……幫派組織嗎?」
他知道早年的海外華僑,為了在異地求生存,通常會組織幫派自保,沒想到薔薇竟然是幫派出身的。
「華仁堂是屬於『商幫』組織,也就是以商人構成的商人集團,由我的曾外祖母創立到現在。」薔薇解釋道。
奶媽又補充說:「那個年代,白人警察不欺負華人就阿彌陀佛了,所以華人都有自己的護衛隊,保障華人的權益,所以我們遇到事情有自己的做法。』
翟仲騫依然堅持道:「既然知道兇手是誰了,還是交給警方處理比較好,而且我是律師,我認識很多警察、法官,可以幫這個忙——」
「不!你幫不上忙的。」冷火仰斷然拒絕。
「這是一個先進國家,有法律保護國民,而且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白人警察也不會再欺負華人了。」他不以為然的反駁。
冷風仰冷哼,「對付史東這種人渣,要是還講法律,那麼他一定有辦法鑽法律漏洞,到時候又不知有多少兒童會受害。」
「沒錯,對付這種人渣,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能杜絕他繼續危害社會。」冷火仰正義凜然的說。
冷天仰也說:「你知不知道史東對待兒童像牲畜般,禁錮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工廠,稍有不順就虐殺他們,所以附近的碼頭常出現無名浮屍。」
「你們千萬別衝動,還是循法律途徑將他繩之以法比較正當,我不希望你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翟仲騫為他們的作法捏了一把冷汗。
「熱心」的三哥冷火仰打斷他的話,很詳細的說:「剛才被送進急診室的史東,除了被揍斷肋骨、鼻樑斷裂、下巴脫臼、一手骨折、全身無數瘀青外,還有他的雙腳一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
說罷,三個男人露出可怕的微笑。華仁堂早年以走私致富,雖然如今已是正派經營,但是,他們卻保持幫派豪邁、冷血的氣息與作風。
薔薇緊閉著雙眼,幾乎可以想像那個史東的哭叫聲有多淒慘。
然而,這些對學法律的翟仲騫來說,不但殘忍而且不文明,不過,他知道這是社會極黑暗的一角,的確是法律所無能為力的。
「喂,小伙子!你剛才說你是律師?」奶媽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翟仲騫。
翟仲騫點頭,心想他這個律師恐怕與幫派很難有所交集了。
「你是怎麼認識薔薇的?」冷天仰覺得妹妹與翟仲騫關係匪淺。
「你和薔薇,嗯……」冷風仰頓了一下,直截了當的問:「你結婚了沒?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小子,把你的家世背景、來歷全盤托出,省得我們一條一條的查問。」
見三兄弟當場調查起翟仲騫,薔薇不悅地抗議說:「你們問那麼多幹麼,沒禮貌,不准再問了。」
令風仰以兄長的口氣說:「我們是關心你呀!」
「那也不能像審犯人那樣問他,你們走好了,奶媽留下來照顧我就好。」薔薇趕他們走。
奶媽欲言又止地打量著翟仲騫,倏然叫道:「哦!原來你就是——」
「誰?」三兄弟看向奶媽。
「你們看他像誰?」奶媽神秘兮兮地笑著。
三兄弟直盯著翟仲騫的臉,繼而一個個恍然大悟,點點頭說:「哦——原來如此。」
「你們夠了沒?」薔薇拿起茶几上的那束花,朝他們扔過去,他們才訕訕的離去。
翟仲騫納悶不已,「令兄說誰像我?」
「令兄?!」薔薇似乎沒聽懂,反問:「令兄是誰?」
奶媽在一旁哈哈大笑,「令兄是指你哥哥。」
翟仲騫才想起薔薇的中文程度不是很好。
「那自己的孩子要叫什麼?」她好奇的問。
「自己的孩子叫小犬。」
薔薇一聽,笑到掉眼淚,「哎喲,竟然罵自己的孩子是小狗……天,不能笑,我的肚子會痛……」
第七章
翟仲騫回飯店梳洗換衣後,立刻又趕回醫院陪薔薇。
正當兩人說說笑笑時,有個男人捧著一大束粉薔薇走進病房。
「武和,你來了,怎麼不先通知我?」薔薇語氣很高興。
「想讓你驚喜呀!」他已注意到一旁的翟仲騫,兩個男人都很大方,互相點點頭致意。
翟仲騫還上前與他握手,「你是薔薇的朋友?」
「不,我叫佟武和,是薔薇的未婚夫。」他笑容滿面的自我介紹。
未婚夫?!
彷彿平地一聲雷,在翟仲騫耳中爆炸,炸得他的笑容僵住。
原來那些花都是未婚夫送的!他他他……他就是那個「寶貝」!
翟仲騫心神恍惚地看著薔薇,難過得感覺好像有一把利刀在他胸口上劃過來劃過去。
「翟先生,謝謝你及時救了薔薇。」佟武和用力握著他的手,以示由衷的謝意。
翟仲騫目光一凜,只覺得佟武和有一雙會笑的眼……哼,賊眼!
情敵在他眼裡都不是好東西。
佟武和轉身握住薔薇的手,無限溫柔的說:「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不過我有工作在身要先走了,過兩天,我的工作告一段落,就可以天天來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