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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夫人您太客氣了,」曲施施謙虛道,「這種美容秘方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因為在家鄉的時候,我看到那些長年到荷花塘中摸藕的人足踝都很細白,即使年過八十的老太太也是如此,我仔細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原來因為她們的足踝時常浸在這種泥裡,所以才會這麼細白。

  「於是我便在臉上試了試,果然效果不錯,家中的姊妹也時常用這個來駐顏,施施明天就要離開風揚鏢局了,打擾了這麼久,無以為報,這個小小偏方,就當孝敬莊夫人與莊小姐的禮物吧。」

  離開?莊康一怔。她不再威脅他了,打算離開?

  「施施姊,妳好聰明哦!」莊小蝶擠眉弄眼,「娘親,妳說如果誰家娶了施施姊當媳婦是不是很有福氣?」

  「當然了!」莊夫人用力的點頭,「這麼聰明,懂得用不貴的東西來美容,自然也會持家有道,誰娶了她呀,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大哥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何必打著燈籠四處找媳婦呢?眼前不就有一個了?不如叫施施姊留下吧!」莊小蝶暗示道。

  「咦?這倒也是!」莊夫人受了提醒,連忙說:「不知曲姑娘家裡還有什麼人呢?」

  「娘親……」莊康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開口。

  「莊夫人,施施家境貧寒不敢高攀。」瞥了他一眼,曲施施心兒一酸,強裝笑顏推托,「再說,我還有一個殘疾的小妹要照顧,京城離我家實在太遠了。」

  「那有何妨,把妳妹妹接來一塊住,不就行了?」莊小蝶大獻計謀,

  「她從小在姊妹坡待慣了,來到京城會不適應的,」曲施施執意推托,擱下手中的瓷碗,欠身道:「天色不早了,施施還要收拾東西呢,暫時不能陪莊夫人和小蝶妹妹說話了。」

  彷彿打定了主意一般,沒有絲毫留戀,她提起裙子便往外走。

  一瞬間,莊康像著了魔似的,不顧母親與妹妹詫異的眼光,跟了出去。

  她一路走著,他便一路尾隨著,不知不覺來到荷花塘邊,她忽然停下來,轉身瞧著他。

  「莊公子,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曲姑娘……」他雙手微握著,覺得有些緊張,「那天真是對不住,我不該那樣跟妳說話。」

  佔了女孩子的便宜,再怎麼樣也該溫柔一點,不該那樣追根究底的。事後當她離開他的房間,他便後悔了。

  怨誰呢?只怨他太過木訥,又那樣直率。

  「莊公子不必自責,我引誘你在先,是我活該。」她倔強地揚起俏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想過了……」他竟結巴起來,「終究是我的錯,如果曲姑娘不嫌棄,這輩子就讓莊某好好照顧妳吧!」

  「照顧我?」他在說什麼?是答應娶她嗎?

  彷彿耳邊有閃電雷鳴,這一剎那,她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的確,盼了這麼多年,她盼望的不正是這一天嗎?她多麼渴望能當上他的新娘與他白頭偕老,永不分離,但這一刻,她竟沒有絲毫欣喜,相反的,心中酸酸澀澀的。

  不,他答應娶她,並非因為喜歡她,而是因為負責任,像他出身循規蹈炬的家庭,肯定認為照顧一個被自己佔有的女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但她下需要這樣的照顧,她要的是他愛她,像愛瑤池那樣愛她,可那樣的愛,他能給嗎?

  不,她不要他的施捨。

  「真抱歉,莊公子,」她忍住胸間的起伏,低低地答,「我改變主意了,只要你給我一張銀票便好,娶我就不必了。」

  「為什麼?」他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滿臉吃驚。

  「倘若我威脅著你跟我成親,你會善待我嗎?」她故作輕鬆地聳聳肩,「當然不會,說不定將來還會虐待我呢!所以我還是拿著銀子回姊妹坡去比較自在。」

  「我怎麼會虐待妳呢?」受了冤枉的莊康大聲辯解,「我若決意娶妳,定會對妳好的!」

  「那也只是表面上的好,」她搖搖頭,「你的心裡還是愛著那個叫瑤池的姑娘吧?」

  他愕然,「妳怎麼會知道?!」

  「那夜你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呢!」她咬唇苦笑,「我怎麼會不知道?」

  鐵證如山,他再也無話可說了。

  莊康只覺得心中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焦急得不得了,他想解釋,而她說的又似乎沒有錯,但事實的真相又並非與她說的一模一樣,他只恨自己口笨舌笨,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真恨那些酒,那些酒讓他變成了負心的人、變成了淫蕩的賊!讓眼前的這一切變成了左右為難的僵局。

  但最該怪的還是他自己,誰讓他十年如一日地愛著瑤池?誰讓他酒醉之後干了荒唐事?誰讓他如此坦率,不懂得甜言蜜語撒謊呢?

  他的眼中閃著痛楚,側過身去,緊緊抓住一棵樹幹,五指深陷進去,指甲被樹木擦出血來。

  那一滴一滴的血落在地下,也落在曲施施的眼裡,她的心似被撞擊著,破碎般的疼痛。

  不,她不要他受這樣的折磨,這一切不能怪他。

  他從來沒有說過愛她,是她主動接近他,在酒醉的那一夜勾引了他,他從來不知道她的癡情,他只是一心一意愛著青梅竹馬的戀人,他有什麼錯?如今他肯負責任地娶她,已經算很不容易的事了,她何必還要為難他?

  「莊少主,」她清了清嗓子,堅決地道:「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多說什麼了,只需給我五萬兩銀子便行。」

  輕揮著衣袖,彷彿要揮去這驅之下散的憂傷氣氛,她又笑著說,「呵,五萬兩呀,夠我花一陣子了。」

  說著快步往自己的屋裡走去,翩翩的衣袖像一隻憂鬱獨舞的蝶。

  莊康凝視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離開。

  是呵,若給了她銀票,一切似乎都已經解決了,但為何望著她離去,他的一顆心會悵然若失,像被什麼東西挖了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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