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她一個白眼,姚駱艷的口氣好像在對白癡說教似的,「我當然看得出來,可是,妳怎麼會有這玩意兒?」
「妳、妳不是常說手機是現代人必備的工具嗎?」這句話有避重就輕的嫌疑。
開什麼玩笑,她Gerbera哪是這麼容易打發的人?「可是妳也說過,妳就是用不慣手機,妳絕不可能自己突然跑去買手機。」
「……人是會改變的嘛!」她覺得自己快詞窮了。
「妳少來了,」微微傾身向前,姚駱艷犀利的目光比審問犯人的法官還要可怕,「我看,這大概是章君曜送妳的吧!」
兩眼一瞪,這個女人會不會太神了?
見狀,姚駱艷得意的勾唇一笑,她就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會擦出火花。「我就知道會這樣,章君曜在追妳對嗎?」
「不是,事情不是妳想的這個樣子。」
「那是什麼樣子?」
「他是為了方便跟我聯絡。」
拜託,這根本是借口嘛!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她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裝傻?歪著頭,姚駱艷笑得賊兮兮的瞅著她,「妳確定他是為了方便聯絡,而不是為了追蹤?」
這是什麼表情?姚駱馨覺得全身發毛,「這兩者有什麼差別嗎?」
「他有事必須跟妳聯絡、他隨時想知道妳在哪裡,這兩者的意義當然不一樣,妳這麼有智慧的女人,怎麼會不懂呢?」
她的頭好痛!「妳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他真的是為了方便聯絡我。」
「我不相信,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麼事需要經常聯絡?」這種話用來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她Gerbera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上當?
「我們……」咬了咬下唇,姚駱馨在她的逼視終於小小聲的從實招來,「我們兩個要訂婚了,」原本,她是想當事情真正發生了再說,雖然訂婚的事情已經著手在安排了,可是畢竟是一齣戲,隨時可以喊卡,所以,她當然能不說就不說。
嘴巴震驚的大張,姚駱艷完全忘了形象的問題,他們的動作也未免太快了吧!
「這是章君曜他奶奶的意思,我們拗不過她老人家,她已經認定我是章君曜挑選的新娘子,我們又不能告訴她這是在作戲。」事實上的確是迫於無奈,可是她說得很心虛,好像這是她硬掰出來搪塞別人的借口。
驚嚇過後,姚駱艷費了好大的勁才勉為其難的找回聲音,「我都還沒有訂婚,妳就要訂婚了?」
「是妳自己想要把訂婚和結婚湊在同一天解決。」
「我們兩個的工作都很忙,現在就是想為結婚挑個兩個人都滿意的黃道吉日都傷透腦筋,哪有那種心思再為訂婚頭痛……慢著,我們是在討論妳,為什麼會扯到我頭上來?」這個女人有企圖轉移注意力的嫌疑哦!
「這要問妳自己,妳幹麼把自己牽扯進來?」
呃……想一想,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姚駱艷清了清喉嚨,識相的把問題轉回原點,「算了,這不是重點,妳真的要跟他訂婚嗎?」
「當初是妳要我幫他,現在我怎麼可能半途抽身?」
唇角冷冷的抽動了一下,姚駱艷可不會乖乖的由著她把責任轉移到自己身上,「妳不要找借口了,我看,妳已經墜入愛河了吧!」
彷彿被針在心上刺了一下,她墜入愛河了嗎?她不承認,可是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慌。
拍了拍她的肩膀,姚駱艷誠心送上一句,「Agapanthus,借一句妳自己說過的話--愛情來臨時,誰也擋不住,我想,這就是愛情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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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墜入愛河了嗎?她不敢想這個問題,她害怕自己真的無路可退,可是,又忍不住問起自己,不過還沒追出答案,姚駱馨就接到章君曜的電話。
「我在樓下的義大利餐廳,妳可以陪我吃晚餐嗎?」
「我換件衣服就下去。」
事情總是這個樣子,她沒辦法拒絕,換好衣服,她幾乎是飛奔下樓。
遠遠的看見他陷入沉思的神情,她的腳步不自覺的放慢下來,他在想什麼?他看起來是那麼寂寞,那麼需要人家擁抱……這或許正是她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原因,她不忍心讓他孤單一個人。
這樣悄悄的窺探他,她覺得自己很像小偷,渴望從他身上竊取更多東西……她怎能容許這種貪念在心裡橫行?她應該謹記自己的角色,千萬別踰越本分,否則就會變得惹人厭。
來到桌邊,她輕聲的打斷他的思緒,「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吃飯?」
站起身,章君曜為她拉開他對面的椅子,隨後跟著落坐,「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結束後稍微整理一下文件,時間就這麼晚了。」
「每個人都餓肚子嗎?」
「對,因為明天是週末,今天的會議一定要作出結論,難免拖延一些時間。」
「這種事常常發生嗎?」
「我們當然會盡量避免讓大家挨餓,肚子餓,誰還會有精神開會?不過,我們的會議幾乎是又悶又長,每次開完會比跑了三千公尺還累人。」
「不過,你卻熱愛你的工作,不是嗎?」
輕輕一笑,但是他的笑容帶著一股淡淡的悲涼,「我熱愛我的工作是因為工作是唯一可以肯定自我的方式。」
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一個小男孩--他既驕傲,卻又很脆弱,她很想伸手緊緊擁抱他,可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略一沉吟,她輕柔的聲音像陣和風徐徐吹來,「我以為人可以藉由工作來肯定自我,但是自我卻不一定要透過工作來肯定。我想自我就是自己,越能肯定自己,就越有自我,因此人會不停的祈求得到外在的肯定,卻忘了外在並不是一個人真正的本質,更重要的肯定來自內心,如果沒有心,外表不過是空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