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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的工作產生懷疑的人,坦白說,倪娃娃早已司空見慣,並不足為奇,當然也懂得怎麼應付他們,並一笑置之的帶過,但對像若換成眼前這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傢伙,莫名其妙的,她就是見鬼的在乎。
克制著自己巴不得想掐死他了事的慾望,倪娃娃露出一個虛偽至極的笑容。
「很抱歉,先生,看來,你的貴眼還真該去清洗清洗了。本人已經是個有工作能力的二十三歲女人,未滿十八對我來說,已經是太過遙遠的事,你還真是太抬舉我了!」
「真的?」白皓然挑了挑眉,顯然極度不相信,「一定是貴公司要你向所有的客戶都這麼說的吧!」他似是一副非常瞭解社會黑暗面的樣子,尤其是那昧著良心、專門欺壓童工的黑心老闆。
「不是!」倪娃娃深深的吸了口氣,真恨不得此刻手中有一支大鎯頭,好狠狠的敲昏他。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哎呀!你別說謊了,小妹妹。」白皓然擔憂的看著她,表情異於平常的正經八百,「其實你要知道,隨意僱用未成年的童工是要受罰的,難道你們公司的老闆不曉得這個道理嗎?」他義正辭嚴的說。基於兒童是國家未來的主人翁,他絕對有義務告訴她。
原本聽到小妹妹的稱呼時,倪娃娃的心情就已經有夠惡劣了,然而,再聽到童工這兩個字時,簡直是火上加油,她一肚子的怒氣隨即化為劈哩啪啦的火花,並惡狠狠的朝白皓然丟去一個犀利得足以殺死人的目光。
「最好不要讓我再聽到童工這兩個字!」她含著怒氣警告著,並克制著不能太大聲的,且因她的怒氣而更顯得沙啞嗓音。
「為什麼?我是關心你耶!」對於這名初相識的女孩,不知為何原因,白皓然竟有份特別的好感。說起來,這還是她的榮幸哩!能讓一向對女孩子眼高於頂的他產生關心的,普天之下還不到兩個人呢!
「多謝你的關心,我不需要。」倪娃娃不領情的嗤哼了聲,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接著,見他似乎對她的話還存有遲疑,倪娃娃決定不再多說廢話,直接從牛仔褲後面的皮夾裡面掏出中華民國的身份證,大刺刺的遞到他眼前。
「請問,閣下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她幸災樂禍的等著看他變得狼狽不堪的臉,哈!那一定十分精采。
「哦!」白皓然瞥了一眼,淡淡的應了聲。
「哦?就這樣?」倪娃娃傻眼了。
這怎麼回事?他不應該是這種反應的啊!情形簡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將她錯愕的表情看進眼底,白皓然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很抱歉,看來我似乎是誤會你了。」他懶洋洋的說著,眼底沒有絲毫歉意。
似乎?!這個男人還真懂得何謂謙虛為美德啊!倪娃娃真想當場作嘔,給他吐槽,但礙於基本的職業道德,她決定還是草率作罷。
「好了!先生,快告訴我,你的毛病在哪兒?」她緊繃著臉,表情十分嚴肅。
此刻,倪娃娃只想趕緊完成她來這裡的工作,然後,盡速遠離這種最好少沾惹為妙的怪人,免得被活活給氣死了,還不知道到哪裡申冤。
「我?我沒毛病啊!」不知是有意或無意弄擰她的意思,白皓然挑高了眉毛,一臉促狹的笑著。
他是存心想氣死她嗎?抑或者他們上輩子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倪娃娃突然有種無語問蒼天之感。
「毛病在哪兒?」本著顧客為上的服務精神,她強忍著怒氣,重複再問一次。
「你是指我找你來的原因?」白皓然好甜蜜的綻出個柔若春風的笑容,兩眼既好奇又研究的看著她的臉,至少是露在墨鏡下面的半張臉。
倪娃娃不答話,只是靜靜、森冷、譏誚的瞪著他,事實上,她是怕自己若一開口,後果可能會有人非死即傷,那絕對不是她所樂意見到的。
向來擅於察言觀色的白皓然,當然沒錯過她臉上那抹即將爆發的怒氣,因此,只好聳了聳肩,以著一貫輕鬆的語氣回答她,「可能是引擎或火星塞方面的問題吧!」他漫不經心的說著,「昨天晚上我要開車出去的時候,車子一直不發動,打電話到修車公司去問,他們說今天會派人過來修理。」
倪娃娃明瞭的點點頭,「沒問題,我馬上就去拿工具。」說完,旋即衝回印有公司行號的貨車。
白皓然慢條斯理的尾隨在後,目光並飽含興味的看著貨車兩旁貼著的商業廣告標語——一路發到底汽車修護雲司,二十四小時全天候拖車服務,完善的修車技術,保證服務到家,包君滿意。
「除了二十四小時全天候服務之外,你們難道連假日也要上班嗎?」白皓然閒適的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無法言語的笑意。
「視情況而定,不過,通常星期假日的生意反而更好。」倪娃娃邊說邊取出特製皮帶,將基本工具拴在她纖細的腰上。
「為什麼?」
倪娃娃抬頭朝他皺了皺鼻子,「因為一般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就只有這個空閒時間能將車子送進修車廠保養,所以嘍,在週末假日的時候,我們加班是正常的」更何況老闆就是她自己本人,本著凡事必躬親的原則,想要休假,簡直是難如登天的事。
就在她解說的當時,一隻結實的手臂越過她,適時阻礙了她去碰重達十幾公斤的大型工具箱及電纜延長線座。
倪娃娃揚揚眉,眼神狐疑的看著他。
「我來幫你拿。」白皓然處之若然的著說,不待她頷首同意,便易如反掌的抬起笨重的工具箱,但當他伸向用鋁製造的延長線座時,倪娃娃抗議的阻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