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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菱一貫善變的性情,她可是歷歷在目,從沒冤枉過她。
「奶奶,你對水菱太過嚴苛了!她沒你想的那麼壞,只是有點任性而已。」沒想到水菱在奶奶的心中評價如此低,倪娃娃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是你太善良了,老是體貼的為他人著想,卻從來沒有想過為自己。」老人家搖搖頭,對她除了疼惜之外,還是疼惜。唉!水菱要是有她的一半就好了。
倪娃娃認真的思考,她善良?會嗎?
她並不認為自己真有奶奶說得那麼偉大,只是以為同在一個屋簷下,對任何事情,實在是毋需去計較太多,否則,只是凸顯自己的不成熟罷了,更何況大伯和大嬸、大堂哥和二堂哥都對她太好了,好得她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去回報。
「好了!好了!咱們不談她了。」倪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寵溺的問道:「告訴奶奶,到底白小子是哪裡去得罪你了,怎麼從來沒見你給他好臉色看過?」她一臉的興味盎然。
倪娃娃聞言臉色一變,「奶奶,人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嘛!」她嘟嘴撒嬌,可不想讓奶奶知道那件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
倪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著她,沉吟的微笑,「好吧!既然你不想說的話,奶奶也就不強人所難,只是……」
「只是什麼?」她眨了下圓滾的大眼,好奇的問。
「你得告訴奶奶一件事。」
「什麼事?」
「要是有一天,林凱爾的事再次上演,你的處理方式會有所不同嗎?」倪老夫人神色凝重的看著她,不願錯過孫女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奶奶是說……」沒料到她會忽然提出這樣的問題,倪娃娃原本紅潤的臉色,忽變得有些蒼白飄渺,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
「你還會將本該屬於自己的感情轉讓給水菱嗎?」她一針見血的說出,語氣異常嚴肅。
倪娃娃失神了!心裡的惆悵一湧上心頭,大而明亮的眼睛浮現淡淡哀愁。
「怎樣?你還會犧牲自己嗎?」倪老夫人的聲音幽幽傳入她耳中,將她處於半渾噩狀態中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我不曉得!」倪娃娃支支吾吾,心慌意亂得不知該說什麼。
坦白說,她實在無法想像,也不想再去回想那種令人心碎神離的滋味了,這種痛苦一次就夠了,真的,一次就夠她受的了!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倪老夫人目光沉重的看著她,歎氣道:「奶奶的用意只是要你好好想一想,這世間什麼東西都可以讓人,惟獨感情這事兒,是不可以輕易讓人的,否則,只是損人害己,憑添多少悔事。」
如果她想得通的話,那她絕對會有著一個美好、幸福的未來,如果她想不通的話,不免得再受傷一次……唉!就端看這孩子怎麼想了。
「好了!難得一次你沒將心思放在那些什麼引擎零件上,趁此機會,你就在這裡好好的想想,我先回房休息去了。」說完,倪老夫人起身,淡然的離去。
如果林凱爾的事件重來一回,她還會再次犧牲自己的感情,只為求化解她和水菱兩人之間的隔閡嗎?她會嗎?
竿著遠去的身影,倪娃娃的思緒陷入無邊的困擾中……
第七章
老天實在太愛跟她開玩笑了!來了一個白皓然似乎還嫌不夠,竟然還讓睽違了兩年之久的林凱爾也趕來湊熱鬧,這事實讓倪娃娃站在門口怔忡了足足有三分鐘之久。
「嗨!娃娃。」帶著一臉爽朗的笑意,從日式榻榻米上朝她飛奔而來的大男孩,極度熱情的擁住她。
倪娃娃抵擋不住他強勢的熱情,顯些被他衝撞跌到在地上,一口氣差點兒喘不過來。
「好了!夠了,凱爾,放開我,你讓我快呼吸不過來了。」她哭笑不得的推開他,快速補充肺部缺乏的氧氣。
天!怎麼他的熱情依然不減當年?大她五歲的林凱爾,向來都以著陽光般的笑容贏得眾人的喜愛。也可能是因為自小接受美式教育長大的緣故,所以,和人親近、擁抱便成了他表示熱誠的一種方式,童心未泯、頑皮的笑容,一點也看不出來二十八男子應有的成熟、穩重。是的!當年的她不就是被他這股純真的笑容所吸引了嗎?
「時間過得真快,都已經兩年了,你怎麼還是一點都沒變,仍是這麼的可愛、美麗。」林凱爾執起她的手背,重重的在上面親一下。
「少來了!別一見面就開始賄賂我,我是從來不接受阿諛奉承的。」倪娃娃扮了個鬼臉,搖頭笑罵著伸回自己的手。
林凱爾彷彿深受打擊,誇張的捧著心,一臉備受委屈的看著她,「哦!寶貝,你這話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
「是嗎?我就不相信閣下的心有這麼脆弱。」倪娃娃挑了挑眉,一點也不為所動的嗤哼著。
「唉!看來世界真的變了,原來女人也可以變得這麼鐵石心腸。」他哀戚的說,歎聲連連。
「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甜言蜜語的。」倪娃娃開心的咧咧嘴,沒有絲毫同情心,大方的坐進他對面的和室坐墊上,開始燒起水泡茶。
「是啊!全世界就只有你最例外,能夠對我的魅力視而不見、無動於衷。」林凱爾撇了撇嘴,喃喃的低聲咕噥著,感覺自信心遭到嚴重的受損。
無動於衷?是嗎?倪娃娃知道不是的,那是因為心曾經受過傷害,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了保護自己的防禦能力,這或許就是人家說的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心理吧!
「好了,別鬧了,你和水菱之間到底是怎一回事?」既然正主兒來了,她就問問看吧!
雖然是想置身事外,但如果可以替他們倆挽回這段感情的話,至少可以多少彌補一下水菱心中對她的不平衡,就算是為了視她如己出般疼的大伯和嬸嬸吧!但怕只怕自己是白費心力,恐怕水菱的目標早就已移轉至別人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