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侑君的話才出,華萍萍臉上就露出了無比的哀怨。「才不是呢,他們非但不須被監禁,還可以快樂似神仙的在外面住。」
想想就覺得很不平,她不過是容易被騙了些,也少了婷婷的聰明與機靈,還不小心的被傷了個小害,就被哥哥禁足並嚴加看管。
睨著華萍萍的一臉黯然,崔侑君眼底隨即揉入了萬分同情。
「你……好可憐!」
她的善良卻讓華萍萍感到好心虛,但她還是硬著心腸任她發揮無限想像力。
「看你的樣子,你很怕你大哥對不對?」見華萍萍用力的點頭,她又道:「你讓我想起被關在牢籠裡的金絲雀,想飛卻飛不出去,只能孤獨的被綁在小小的天地裡。」
華萍萍簡直瞠大了眼,她已經天真的令全家人唾棄,而她……
不敢想、不能想,華萍萍直覺崔侑君絕對是華家的調劑品第二,此刻的她真不知該同情還是憐憫她。
突然,崔侑君握住她的雙手。「你放心,我會幫你的,我不會讓你受那專制大哥的欺侮,相信我!」
華萍萍被動的點點頭,見她灼熱無比的堅定神情,她……能說不嗎?
這時,房門響起了敲門聲。
「二小姐,主人回來了。」
華萍萍才要開口說知道了,然,到口的話卻被崔侑君衝出門口的舉動而頓止。
「小姐,她……」傭人陳嫂回頭瞥了眼消失在樓梯口的粉色身影。
華萍萍一臉莫名的搖搖頭。
兩人視線不禁再次望向空無一人的樓梯轉角,心中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
*****
客廳裡,只有一男和一女,加上臉上同覆上好奇的一干傭人們。
喘吁吁的女人--崔侑君眼瞳裝滿了不認同,全掃向正要落坐沙發,瞇著冷峻眸子的華馭遙。
「你……我有話對你說。」華家宅子大又寬,一口氣跑下三層階梯的崔侑君一時間氣息難順,說起話也結結巴巴了起來。
揉了揉糾結的眉心,他閉眼坐入沙發,淡問:「重要嗎?」
「這裡……不方便說。」現場眾人那麼多,她真有點難啟口。
他睜開了犀利雙眸,「這裡的外人只有你,如果不方便說請離開。」
崔侑君皺起了小眉頭。「我知道我是外人,但,萍萍不是外人。」
「萍萍?」擰起眉,太過熱絡的稱謂讓他有了不悅。
身旁的傭人連忙給暗示,然,正在心理思索婉轉話的崔侑君卻沒注意到。
「我覺得,你對萍萍的管教不太合理。」她的話一出口,隨即引來一干傭人的抽氣聲。
凌厲的眸子瞪過來,傭人們立刻低頭假裝忙碌,卻清不掉施予崔侑君的數道同情眼光。
「你倒是說說,我的管教是怎麼個不合理法?」將崔侑君拉走的視線再度喚回,他的口氣柔軟的詭異。
慘了!主人要發威了。傭人們全冒起了冷汗瞧向了她。
但,崔侑君卻興奮他的軟化,接著說:「萍萍正值青春年華,應該讓她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該將她鎖在這個大宅子裡,這樣對她很不公平。」
「你的意思是,我該放縱她胡作非為?」他的語氣依舊平緩,然,那微勾的唇痕卻刻上了微怒的線條。
胡作非為?她皺皺眉,糾正他。「不,是讓她接觸外界,增加社會歷練。」
華馭遙嘴角拉開了諷刺的弧度。「你才幾歲,什麼叫社會歷練,你懂嗎?」
「我懂。」她點點頭,強調著。「打從國中起我就出社會工作了,人情世故多少學了一點,也清楚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以及好壞是非。
可是,如果萍萍老是被當作溫室花朵般呵護,她永遠不知道外面的巧詐好壞,又怎能學習保護自己?」
「既然你懂得人情世故,那麼,你知道主雇之間應有的禮貌嗎?」他的眼神閃爍著不知名光芒,卻快的令崔侑君難以捉摸。
「呃……當然知道。」點點頭,她突然覺得全身有點寒冷。
崔侑君視線往上調,那冷度彷彿來自他不帶溫度的眸光。
「那你此刻是以什麼身份在對我說話?」
「以萍萍的家教啊!」奇怪!他幹嘛這麼問,這頭銜還是他硬冠上的不是嗎?
堅硬的下巴繃了繃,華馭遙嚇人的青筋不避諱的在額際跳躍。
「所以,你覺得自己有權管我華家的家務事?」他又問,漆黑眸子瞇起危險的火光。
未察週遭空氣已變詭異,崔侑君皺起了一雙小細眉。「你怎麼這樣說?所謂的家教,不也該跟學生的家人溝通嗎?」
雖然這家教的名諱她受之心虛,但是既是硬著頭皮接下,不也該盡點職責比較好嗎?
單純如崔侑君,不知自己的話語惹出專制男的火焰,仍然不怕死的進諫。
「再說,同是華家人,其他人可外宿,唯有萍萍被禁足,這實在有失公平。」
她的實話實說再度引來傭人們的抽氣,但,這次並末得來主人發怒的一瞥,卻見向來嚴厲的男主人直起身子,走向了不知死活的崔侑君。
乍見此景,眾傭人開始蠢蠢欲動,想為這一見就教人愛的天真小女人頂頂主人怒氣。
「主人!」司機老王率先跳出來打頭陣。
銳眸掃過來,老王囁嚅的開口:「呃……今天晚上還要不要用車?」
「不需要,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那明天……」
黑眸瞇了瞇。「什麼事?不能一次問完嗎?」
「沒、沒有,只是希望主人今天好安眠,這樣才能保持最佳精神赴明早與歐洲製片的洽談。」
「嗯。」輕哼聲,腳步再往崔侑君方向前進一寸。
「主人,今天晚餐是要中式、西式或歐式?」管家王媽也跳出來。
「西式。」他頭也不回的答,腳步又前進一寸。
「那……」還待說什麼,華馭遙嚴酷的聲音隨即掠來。
「晚餐若遲了,那明天你也可以休息了。」威脅的話語一出,王媽也只能眼眶紅紅的下台一鞠躬。
眼見華家最受重視的兩老被斥下,其他人也就不敢再上前,只能以憐憫之眼對崔侑君深深的歎息又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