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鬧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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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想也知道,問題八九不離柳家莊。

  伸手輕觸她染滿困擾的臉龐,他溫柔問:「什麼樣的問題?」

  「我……答應過老師父,不得隨意離開柳家莊,除非是……」低下眼,始終天真的表情透出了屬於女孩兒的嬌態。「嫁人。」

  哎!說嫁人這兩字,還真有些彆扭呢。

  都怪那討厭的柳師父,幹嘛嚥氣前還交代這遺言,害她說話都得吞吞吐吐兼尷尬到極點。

  「七夕,倘若我娶妳呢?」他問。

  柳七夕錯愕。「娶我?!」

  不會吧!他們倆相識才一日耶,而且……他不須為了帶她上乾坤門,如此犧牲吧!

  「有何問題?」和天鳴食指輕敲她鼻頭,眼底滿是溺愛。

  她伸出小手探向他額頭,接著又摸摸自個兒的。「怪了,你沒發燒啊!那怎會說出這瘋話?」

  「七夕,我是認真的。」他語氣很堅定。

  柳七夕抬眼望他。

  始終漾笑的眸子此時揉入無比的執著,娶她這念頭……似乎不是個單純的玩笑話。

  不會吧?

  「我想……上乾坤門還是算了吧!」低低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失落。

  雖然她真的、真的很想到乾坤門去開開眼界,但嫁給他……石頭老說她非正常人,誰娶了她誰後悔。瞧他人好心地好氣質又好,她可不能害了他。

  再者,她曾對那個忘恩負義搞失蹤的和天鳴有承諾,胡亂毀諾……那可不行!到時娘親不從墳墓跳出來掐她才怪!

  和天鳴擰眉。「七夕,你不信我嗎?」

  她搖頭,咬著小唇兒,就是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畢竟那話題,太過敏感呢。

  「那,是你不喜歡我?」他又問,鎖著她的眼神很灼熱。

  她又搖頭。

  「還是,你覺得對我的認識不夠?」這應是問題的核心了。

  畢竟對她而言,和天鳴這三字的印象僅止於幼時,如今事過十年,她又忘了他,彼此之間也就等於是全然的陌生了。  柳七夕皺起了眉兒,再搖頭,推翻了他心裡的推測。  又不是……和天鳴不禁瞇起眼,捧起了她的兩腮問:「能告訴我,你拒絕的原因嗎?」  望著那雙已然失溫的眸子,她吐舌綻出一抹無奈的笑。

  「對不起喔,白面書生,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怕娶了我你會後悔,再說,我……對人有終生之諾,在那人未出現之前,我可不能隨便嫁人的。」

  此話一出,豁然笑意漾滿他眸底。原來,她還記得那承諾,原來,她並非忘了他……

  動容的將她擁入懷,清俊的臉龐閃著愉悅的光采,或許他要做的不是喚醒她對他的記憶,而是讓她認同,他就是幼時那個軟弱的胖小子和天鳴。

  「喂,白面書生,你鬆鬆手啊!我快不能呼吸了啦!」

  懷裡的娃兒亂亂叫,怎麼也無法掙脫他胸懷,更看不見,頭頂上那雙漾笑的眸子底下過分閃動的……狡光。

  第三章

  難以置信的神色佈滿柳碩牏剛毅的臉龐。

  眼前這個瘦長俊逸的男子,會是當年那個軟弱的令他看不起的和天鳴?

  「你……真是和天鳴?」柳碩牏低沉的嗓音裡有著不確定。

  和天鳴微笑,抱拳微頷首,「久違了,石頭大哥。」

  這稱呼……他可以確定了。

  柳碩牏走向他,大掌也猝不及防的襲向他後背。

  和天鳴氣微沉,形身一閃,避開那雖重卻不足以斃命的掌風。

  「好個和天鳴,當年那位無用的胖小子終於開竅了。」旋身坐上椅,他舉杯品茗,一雙眼淨往和天鳴的身上瞧著。

  嘲謔的視線並未惹怒和天鳴,他僅淡笑入座,拿起桌上的金萱茶慢條斯理的喝著。

  「你來,是為了七夕吧?」不拖泥帶水向來是柳碩牏的好習慣。

  和天鳴抿唇微笑,算是默認。

  「那你該知道,七夕與我爹已是義父女的關係?」他又問,精銳的眼底嘲謔已失。

  「七夕姓柳,這點已不點自明。」

  「既然如此,七夕就得留在柳家莊,由我這義兄來照顧她。」擱下陶杯,他語氣甚為堅定,毫無妥協餘地。

  父親遺命不可違,饒是他對七夕這丫頭的行徑有多頭痛,都得照辦。

  和天鳴眉微挑,「倘若我以人情同你交換呢?」

  柳碩牏瞇起眼;而和天鳴卻是笑臉相迎,唇角的微笑依舊,絲毫未被他的威勢所逼退。

  柳碩牏挑著眉頭,嘴角緩緩地勾起。

  「小子,你膽量也磨大了,這十年中到底有什麼樣的際遇,讓你轉變如此之大?」

  平心而論,兩人的交情於十年前本就不深。

  柳碩牏眼底的和天鳴,不過是個追著七夕跑的胖小子,之所以認識他,全是因七夕而起。

  七夕生性頑皮,老是帶著蛇兒四處跑,師兄弟之間沒有一個不被她整嚇的,他也不例外,往往,都會被那傻不隆咚的胖小子所救,也因此,他積欠和天鳴不少的人情。

  「誠如柳兄當年所言,人不能老是原地踏步,骨氣更是必要的,不是嗎?」他迂迴說道:「再者,這十年,柳兄也把鏢局經營的有聲有色。」

  「你早知我在京城?」

  這小子真憋的住?他可不信。

  和天鳴搖搖頭,笑答:「我只知道,京城裡有個赫赫有名的震天鏢局,之所以得知你在此,全是巧合所致。」

  他話說的是雲淡風清,眸底是一片清澈,不像是在說謊。

  睨著他,柳碩牏心中也有了些忖度。

  今天的和天鳴已非昔日阿蒙。

  一身儒衫襯得他飄逸出塵,溫雅神態中自有一股凜然之氣。

  斂下眼,柳碩牏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撫杯緣,問:「若我說,人情與七夕的去留之間難以並論,你會放棄帶走她嗎?」

  「不會。」和天鳴回答的語氣十分篤定。

  柳碩牏瞥來一眼,「那很抱歉,你恐怕真要失望了,七夕她不能離開柳家莊,除非她出嫁了,我才算完成家父遺命。」

  和天鳴薄唇微揚,「這點我明白。」

  柳碩牏濃眉微挑。

  「我可以娶七夕。」清亮眸底閃著不容懷疑的執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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