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倆啥都不怕就怕蛇,蛇一撲來,兩人不禁跌了個狗吃屎,使不出拳腳只能頻頻慘叫嘶喊。
蛇兒吐信,蛇眼進出寒光,嚇得兩人抱得緊緊,只能閉眼慘叫兼顫抖。
「還沒餵飽我的小龍與小虎,就想走了啊?」將胖嘟嘟的和天鳴丟一旁,稍稍喘息片刻後,花七夕來到了兩人的正前方,「這樣不行喔,我的小龍與小虎會想念你們的。」
「小……小師妹.....咱們師兄妹一場,你就……放過我們吧……」適才的猙獰面貌已消逝,趙財轉眼換上一副驚懼樣。
「是啊!咱們的爹還是知交呢,小……小師妹……善良可愛……又、又美麗的師妹啊……快快把你的寵物收起吧……穆哥哥我……可招待它們不起……」穆名拱出了兩人的關係,期待能得花七夕的高抬貴手。
花七夕,是鳳凰城裡首富花一龍的掌上明珠,模樣嬌俏惹人愛,不僅腦袋聰穎的令人怕,就連學起拳腳功夫,都比他兩哥們還要有天分;個性古靈精怪,興致來了,就想找人來當蛇兒們的玩伴。
他哥倆與她,除了是私塾裡的同儕,也是鏢局裡練拳腳的師兄妹,向來都是夫子們頭痛的人物。
而三人之所以會交惡,是打從他們欺負和天鳴不幸被花七夕發現開始。
繫著兩條長辮的頭兒搖啊搖,花七夕很是苦惱地道:「我是很想收起小龍與小虎,但沒辦法耶!它們本來跟我在樹上睡好好的,卻被你們這些人吵醒了。你們知道的嘛,這蛇呢,若睡著了就乖乖的,醒來就吵著要吃喝,連我都整治不了呢。」
哼!兩個惡棍,想跟我花七夕套交情,門都沒有!
彎著漂亮的小唇兒,晶亮的眼兒兜啊兜,轉動著不懷好意的光芒,突地,她的視線落至草地裡的鳳塊上。
「咦!這是什麼東西?」彎身拾起,她仔仔細細的瞧著,暖玉沁涼,光澤照人,令人心生喜愛。
手腕兒一轉,將之收進了腰間,隨即轉身朝和天鳴走去,不顧身後那兩道頻頻討饒的聲音。
「喂!醒醒,別再睡了,太陽都快西沉了,得走人了!」小小兩手拍啊拍,和天鳴胖胖的兩頰霎時染上鮮明的印痕,卻依舊不見醒轉。
「唔--不好,他醒不來呢,會不會是死了啊!」
這可棘手呢,想那和嬤嬤待自己還不錯,又是她的好奶媽,若看到自己唯一的孫子翹辮子了,而她又那麼老……萬一受不住激動起來……
唔!不行不行,她得想辦法找人來幫忙。
大眼兒頓時滴溜溜的轉動著。
啊!對了!就找那個沒事找事,老是背著藥草纏著和天鳴的怪叔叔好了!
心下定念,她轉身就走,兩腿兒才邁出了幾小步,似是想到什麼,腳步又兜了回來,停在受困的趙財哥倆面前。
「喂!你們還不走,抖在這兒做什麼?」差點忘了這兩個無惡不作的小壞蛋,留他們在這兒,豈不又要欺負那個傻胖子了。
「不……不是我們哥倆不走……是你的寵物它……它們……」穆名被蛇繞頸,語調變得破碎,話也無法說完全。
而趙財則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看來是嚇昏了。
「這樣啊--好吧!就算我善心大發一次,饒過你們的擾人清夢好了,以後可不准你們再欺負和天鳴,記得喔,和天鳴只有我可以欺負,你們可不能再動他喔。」軟軟的語音撒著嬌,大眼兒卻兜著無限的威脅。
聞言,穆名忙不迭的猛點頭,就差沒磕頭謝罪了。
「還有,回去就把自己的嘴巴縫好,不准告狀,否則……」
「知道了、知道了,我……我們哥倆絕對……絕對會把嘴巴顧牢……」
「嗯。」小腦袋瓜滿意的點啊點,唇兒緩緩吐出了個音律,玩得不亦樂乎的蛇兒終於乖乖回到花七夕的腰身上。
一得自由,即使腿軟,穆名也挺有義氣的扶著趙財拔腿就跑,活似身後有啥噬人的生禽猛獸。
「嘻!」嫩唇吐竊笑,才想轉身去辦事,細微的聲音讓她再止步。
「七……夕……咳咳……」劇烈的咳嗽聲繼呼喚而起,和天鳴兩眼卻巴巴的望著那抹即將消逝的粉紫。
花七夕旋身,小跑步到他面前。
「你裝死!」嫩嫩嗓音裡有著指控。
「什麼……咳咳……」太難過,耳朵又進水,和天鳴沒法將她的指控聽分明。
瞅著他不斷吐水的可憐樣兒,花七夕兩手扠腰,不甚客氣的罵道:
「你真沒種,人家欺負你,你就跑到湖裡躲起來啊!你娘給你兩隻手做啥?連打架都不行,長大後怎麼保護自己的娘子?」
「我……咳咳……」沒有躲起來啊!只是打不過人而已。
好委屈,想辯解又得忙吐水,他張著慌亂的眼眸,裡頭跳著無辜的光芒。
「怎麼樣?我在罵你,你聽到了嗎?回個話啊!別淨是咳嗽,睜著大眼瞪我,回話啊!」真是的,她幹嘛救這孬小子,乾脆讓他沉進湖底算了。
既然他沒事,那她也不須費工夫再陪他耗,走人吧!
她旋身便要走。
和天鳴心一急,無視胸口的疼痛,他伸手抓住她裙襬--
一青影突地晃過,猝然咬上他手背。
「啊!」手縮回,他難以置信的瞪視著她腰間的帶點青蛇。「七夕……咳咳……你怎麼又……咳咳……」另養了條蛇?再一次,水搶先在話前出口。
花七夕回眸看著他慘白的臉,視線往下移,落到了他已現紅腫的手背上。
「哎呀!你這個笨蛋,誰讓你沒事招惹小虎啊!」真會惹麻煩,這下子讓和嬤嬤瞧見,可要怨怪她了。
不成、不成,她得趕緊將他丟給那怪叔叔才行。
「你真是個超麻煩的人物啊!人家在這柳林中睡覺你來吵,現在又被蛇咬,什麼時候你才可以腦袋機靈點?」嘮嘮叨叨的喃念,她仍不忘將隨身帕子擲向他。「把那礙人眼的血擦掉,別再流了,看了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