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他寵壞了這小子,才會讓他益加的無法無天。或許,他明日就該上一趟孤鷹嶺向師父稟告一切,而非繼續袒護這小子的行為。
和天鳴清亮的眸子掠過絲絲的冷意,敏銳如易非歡,當然知道自己激怒了他,可,做了就是做了,他易非歡向來不會道歉,要他懺悔更是不可能。
他努高嘴道:「反正『蟻蝕身』只會讓人渾身發癢,又死不了人。」
和天鳴清俊的臉龐微微暗沉。
「還記得赤兔的教訓嗎?」眼神倏地一冷,他續道:「『蟻蝕身』雖死不了人,卻足夠讓人生不如死。紫狸,枉你身為一門之主,卻妄為鬥氣,我若再縱容你,豈不有負師父所托?」
「你該不會為了那個醜女人,要跟我反目吧?」他問,鳳眸裡漾著詭異的笑。
「倘若可以讓你學乖,我會考慮、還有……」凝著他輕佻的眉眼,和天鳴緩道:「如讓我再聽到你喚她醜女人,紫狸,別怪我不客氣。」
呵!視她如寶呢!
心裡有些兒不是滋味,但惹惱白狐卻非他所願,反正他也達到整治那小狐狸的目的了,也算稍稍消了自個兒心中的怨氣。
「好、好,以後我儘管喚她七夕妹妹,這總成吧?你也毋須動不動就提那老頭來嚇唬我……」
「紫狸,我從不嚇唬人。」他出口提點。
易非歡心中頓時一突。白狐玩真的?那可不好。
咧開嘴,他走上前,拍拍和天鳴的肩膀道:「白狐,就別這樣嘛,下次我絕不會找七夕妹妹的麻煩,不但如此,我還會把她奉為上賓,好不好?你這次就原諒我這個好玩弟弟,可不可?」
「可,解藥拿來!」和天鳴伸手向他。
「解藥……」搔搔腦袋,糟糕糟糕,忘了解藥早在數天前,就不小心掉進湖裡了。
「如何?」瞅著他不斷閃爍的神色,和天鳴心知,他又想搞鬼了。「紫狸,你要知道,我鮮少發怒,可若發怒起來,別怪我無情。」
知道、知道,他哪會不知道啊!
向來不隨便生氣的白狐,一旦發怒了,那可謂是樹傾屋倒、兔死狗嚎,這是若干年前,他陪著白狐一同去滅某個王府才知的。
哼!據他事後得知,原來那寅王府就是滅花家一門的始作俑者,死的慘呢。
微微將腳步往後挪,他陪著笑臉道:「白狐,那解藥……呃,不小心掉落湖裡喂鯉魚去了。」
和天鳴黑眸瞇起。「喂鯉魚了?」
「是真的,不過我已在提煉,三天後解藥就出爐了。」他說著,腳步再度退了幾大步。
「三天?」向來溫醇的臉龐揉入絲絲的陰霾。
「呃……或許更快,明日就好了。」話落,他轉身就要逃進自己的房裡去。
一道疾風掠影飛過,他才想避開,一記厚實拳頭已然揍向他美美的臉龐。
一抹愕然倏染易非歡的臉龐。
和天鳴出手了!他竟出手打了自己,是他眼花了還是在作夢?!伸手觸摸頰畔,熱燙的感覺依舊在……是真的。
「白狐,你……」瞠目加結舌也不足以表示他心中的錯愕。
「這次你做的太過分,一拳賞你算是便宜你了。」瞇著眼,和天鳴清俊的面容不再溫和如昔。「明日若沒將解藥提煉出來,我將上孤鷹嶺請師父下山。」
聞言,美顏倏地變得蒼白。「白狐,你……是同我開玩笑的吧?」
和天鳴勾唇冷笑。「紫狸,你所認識的我,會輕易開玩笑嗎?」
紫狸緩緩搖頭。
「那就是了。」
話落,他旋身就走,獨留易非歡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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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和天鳴、該死沒良心的和天鳴!混蛋、臭雞蛋……」
連聲的咒罵不斷自離軒傳出,徐徐兜入和天鳴耳裡,他不禁搖頭苦笑。挺拔的身形踏入了門內,剛好迎上一對噴火的眸子。
「和天鳴,你好樣的,居然敢回來?!」還以為他逃了呢,害她心裡難過的要死,如今見他再出現,她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
咬他、啃他、揍他!對了,還有狠狠的把他大卸八塊,然後丟到黃河去吃黃土!
兜轉的眼神很兇惡,卻嚇阻不了和天鳴走向她的腳步。
「你好些了嗎?」他俯身察看。
紅點消失了。歷時三時辰,再加上銀針,那猶如萬蟻蝕心的刺癢已不會再折磨她。
「我身上穴道不解,如何好?」她問,眼神兇惡依舊,就連話兒也是自牙縫進出。
瞧她還能開口罵人兼瞪眼,想必她的精力已恢復。唇辦勾起淡淡的笑痕,他伸手迅速拔起銀針,並解開她身上四大穴。
一得自由,柳七夕小小拳頭便往他臉面攻來,可,因筋骨酸麻,拳是出了,卻連身子也倒進和天鳴的懷裡,而他倒也欣然接受。
「七夕,你要以投懷送抱作答謝,我是不反對,可要是閃了腰,那會讓我心疼的。」伸手扶住她的腰,他可不想讓她再出任何差池。
「誰要對你投懷送抱啊!」唇兒嘟嚷著,七夕轉開泛著紅潮的小臉蛋。
奇怪啊奇怪!為何偎在他懷裡,她心口會撲通撲通跳得那麼急?許是剛剛那癢病的後遺症吧……
不行、不行,這壞傢伙剛剛還惡劣的點她穴道,並插上那數支讓人會酸麻的銀針,這些都是他趁機虐待自己的證明。
心念轉了幾個圈,她開始在他懷中猛掙扎,可不知為何,想抽身,卻沒力氣;想打人,拳兒也沒力……嗚嗚!什麼時候她成了軟腳蝦,僅能任他宰割卻無力反抗?
「別急,你的內力並未消失,只是折騰了整晚,你必須好好休息。」看穿了她眼底的恐懼,他柔聲道。
抬頭望住他黑眸,瞳眼兒滿是不悅。「既知我苦受折騰,為何還點我穴道?」
哼!想用柔情讓她忘去剛剛的虐待--甭想!
「讓你止癢。」他解釋,將銀針擺上櫃,並拿出一綠陶瓶,旋開,一股涼涼的清香味緩緩飄來。
柳七夕瞥了綠瓶兒一眼,眉兒皺起。「為何不問過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