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凡,你看,我乾女兒幫我拿下來了!我過去拿,馬上回來。」韋老夫人指著斑馬線的那一頭說著。綠燈正好亮起,她快步穿越過斑馬線。
韋克凡朝母親指的方向看去,在不經意的情況下,他看到今天下午才與他分手的任曉辰,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手上牽著慕天!母親走到她面前停下,接過她手中的皮包,蹲下身親了一下慕天,迅速跑回來。
韋克凡目送任曉辰牽著慕天走進巷子裡,直到消失在迷的夜色裡。
他的腦袋裡,從看到任曉辰牽著慕天的那一刻起就停止了運轉,他的目光卻幫他紀錄了這一切,好讓他在震驚過後得以重新思考研判。
所有的震撼與驚訝,都無法形容他遭受嚴重衝擊的心靈。母親口中讚不絕口的乾女兒竟是他魂牽夢縈的女孩;而那個長得與他酷似、給他特別感覺的小孩,八九不離十是他的孩子。他終於明白,她為何會挑小孩子的衣服、為何不讓他送她回家、肚子上為何會有傷口。
「克凡,拿到了,走吧!」韋老夫人上車後,立刻催促道。
韋克凡並沒完全拉回思緒,他機械性的踏下油門將車開離原地。
「媽,您的乾女兒叫什麼名字?」他必須再一次確定自己所看到的。
「難得我兒子會主動問起,你剛剛看到她了對不對?長得夠標緻吧!」
「她是不是叫任曉辰?」韋克凡沒耐性等母親回答。
「你怎麼知道?你不會剛好認識她吧?」韋母也訝異極了!
「我的確認識她,只是,她怎會不知道您是誰?」
「我們在美國認識的時候,剛開始都是叫英文名字。後來我叫她乾女兒,她就叫我乾媽。她不知道我夫家姓韋,我也不會提過你的名字,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們的感情是建立在相知相惜的情分上。」
「她沒告訴你慕天的爸爸是誰?」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有問過,她只說跟慕天的爸爸有緣無份。」
「媽,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
「真的?!你這麼快就檢查出來了啊!」
「我沒去檢查,是慕天證明了我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
說到慕天,韋老夫人才恍然大悟,「克凡,慕天該不會是我真真正正的孫子吧?」她轉頭看著兒子,未等他回答馬上又說:「你不會就是我說的那個混蛋兼笨蛋吧!」
「媽,我很可能有這個榮幸。」這也是韋克凡要確定的。任曉辰沒有過別的男人,這點他很清楚,那慕天應該是二年半前,他所留下的種。
「克凡,一定是的。你看慕天跟你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難怪……」韋老夫人高興的笑了幾聲後,才想到這件事並不單純。「兒子啊!你跟她確實有……有發生過關係嗎?」
「我的媽啊,哪有這樣問人的。」
「那我倒要問問你,你幹嘛放著一個這麼好的女孩不娶,跑去娶你現在的老婆?害我乾女兒吃苦受罪,還讓韋家的子孫流落在外。」
「媽,是您的乾女兒先離開我的,是她讓您的兒子吃苦受罪。而且還瞞著我孩子的事,讓我們父子相見卻不能相認。」他不禁怒從中來,新仇舊恨全都糾纏在一塊。
「克凡,我相信我乾女兒一定有什麼苦衷,要不,就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誤會!她拿了錢就走人,會有什麼誤會?」
「我不相信我乾女兒是這種人,你現在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把孩子要回來。」他不知道她有什麼苦衷,但是她帶著他的孩子離開就是不對。
韋老夫人聽在耳裡,有憂有喜。曉辰肯定無法接受孩子離開她的事實,而慕天能認祖歸宗,卻又是她所希望的。「克凡,你這麼做,我怕曉辰會承受不了,慕天可是她的心頭肉,為了這個孩子,她可是吃了不少苦。與她一路走來,我也只能在一旁為她心疼。克凡,我看我們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要一下子就把孩子要回來,好不好?」
「媽,我不會只要孩子,我還要孩子的母親。」非常想要!他根本沒打算放過任曉辰,現在他們之間又多了個孩子,只怕兩人將糾纏到死方休。
韋老夫人還想繼續問兒子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車子卻已轉進大飯店的車道來到飯店門口。他們下車,把車子交給負責泊車的侍者。
兩人走進飯店的大廳,鍾芸倩已等在那裡。她將手伸進韋克凡的臂彎裡,隨他們母子一起搭電梯到樓上餐廳。
席間,由於鍾芸倩在場,韋氏兩母子不再談論任曉辰與慕天的事。兩母子的思緒全被這件事牽絆,在各自的心中翻滾著。這頓飯吃得是心事重重、食而無味。
回到家後,韋老夫人輾轉難眠。一夜之間,她最鍾愛的乾孫子竟成了真孫子,而她最心疼的乾女兒,卻可能會失去兒子,間接的,她也可能失去幹女兒……
想到這裡,她不管兒子是否已經睡了,起身披著睡衣來到兒子房門口。
「克凡,你睡了嗎?」她輕輕敲著門,在房門外低語,唯恐被媳婦發現。
韋克凡拉開房門,手中端著一杯酒,身上的衣服還沒換。「媽,我還沒睡,進來吧!」
鍾芸倩在隔壁房裡,隱約聽到有人進入隔壁房間,她猜也知道是婆婆。今晚在韓伯伯的壽筵上,兩母子的異常表現早就引起她的注意。
好奇心挑起她想聽聽他們談話內容的慾望,她將耳朵貼在與韋克凡房間共用的牆壁上,開始找尋一處聽得較清楚的地方。她不厭其煩的來回試著,終於讓她找到了!只是牆上的畫讓她的耳朵無法貼近,只好把牆上的畫拿下來,這才發現這片牆有古怪,來回查看之下,才發現這裡根本是一扇門。
她太訝異、也太高興自己的發現,她將耳朵貼上已能聽到一些,而這樣似乎還不能讓她滿意,她大膽的將門推開一條縫,不但可以清楚聽見,還可以看見隙縫範圍內的房間景物,以及韋氏母子偶爾閃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