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辰,哥哥真的對不起你,我死了之後,麻煩你把我的骨灰跟爸爸、媽媽擺在一起,我見到他們之後,會跟他們懺悔。」
「哥,我說過,我已經不怪你,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夢妮,找個好男人嫁了,你是個好女人,我沒有那個福分。」
「威哥,你就不要再說了!」
「我好累,我想睡覺。」任子威好似迴光返照,講了一大堆話,口氣有如正常人。
任曉辰紅著雙眼、強忍住眼淚,她送走了媽媽、送走了爸爸、現在又要送哥哥,她的親人就這樣一個一個走了,也一個一個的脫離了苦海。殊不知往往要真正承受痛苦的,都是活著的人,因為只有活著的人。
她拖著沉重的心情與步伐走出醫院,路上依舊是寒風凜凜。她拉緊外套,頓覺孤寂淒涼。而每當她覺得孤寂時,韋克凡的身影就會來到她的心裡,有時可以填補她的空虛、有時卻是攪亂一池春水;他那種有情似無情,無情似有情的態度,更是讓她摸不著頭緒。
她回到住家大樓門口,順手打開信箱,將裡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除了一個牛皮紙袋,幾乎全是廣告傳單。她跟門口的警衛打個招呼後,便搭電梯上樓。她從厚重的外套口袋裡拿出鑰匙要打開門時,背後卻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
「小姐,你的背後有一把槍,你現在當作沒事一樣的跟著我走,否則你知道後果會如何。」陌生男子緊靠著她的背。
她背一挺,手上的東西霎時滑落在地。透過厚重的外套,她確實感受到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她的背。
「現在去按電梯。」他推著她走。
「先生,我並不認識你,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過度緊張,一定是對方搞錯了。
「不要講話,進去!」他推她進電梯。
電梯直接下到地下室停車場,他繼續推著她走到一輛廂型車前,車門刷的打開,裡面坐著一個年輕人,硬要將她拉上車。
她覺得事情已超乎她的想像,她開始緊張地喊著:「放開我,不然我要大叫了!」
兩個人被她這麼一叫,也跟著緊張起來,馬上一前一後連拉帶推地將她捉上車——
*** *** ***
謝珊珊手提一鍋四物雞,想要與好友一起分享。來到任曉辰的家門口,看見打開的鐵門及掉落滿地的廣告傳單,讓她心裡覺得怪怪的。她打開第二道門,插在門把上搖搖晃晃的鑰匙撞擊聲,更讓她覺得不對勁。「曉辰、曉辰,你在家嗎?」
謝珊珊等不到回應,將手中的四物雞擺在門口,馬上轉身去按電梯,她要請警衛上來看看。電梯門打開,她正要走進去,剛好與抱著慕天的韋老夫人撞個滿懷。
「伯母!」她拉著韋老夫人退出電梯,「您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韋老夫人一瞧,也頗感詫異,「曉辰呢?她不在裡面嗎?」
「不在,我正要下去請警衛上來看看。」
「珊珊,你快去!」
謝珊珊點點頭,趕緊下樓去叫警衛。
很快的,警衛陪同謝珊珊上來,在到處找不到任曉辰的情況下報了警。警察立刻調查相關的人事物,唯一的斬獲就是那個牛皮紙袋。
牛皮紙袋內裝了十張相片和一張字條,相片內容全是韋克凡和任曉辰獨處時的親密鏡頭,而字條內容則是用電腦打的,上面寫著若想買回底片和秘密,就要跟他們聯絡,上頭還附了電話。
謝珊珊和韋老夫人當場傻了眼,為了保護任曉辰的名譽及隱私,她們試圖不讓警察帶走相片,卻是徒勞無功,而韋老夫人的焦慮還多了兒子韋克凡的。
「可惡,我看一定又是韋克凡他們夫妻搞的鬼!如果曉辰有什麼不測,我一定要把他們夫妻的事全抖出來。」待警察走後,謝珊珊才敢講出這番話。
韋老夫人不明白謝珊珊為何要這麼說她的兒子。「珊珊,你怎麼會認為是相片裡的男人搞的鬼?他自己也在相片裡啊!」
「伯母,您不瞭解,二年多以前他們就害了曉辰一次,這次肯定是韋克凡的老婆發現他們又在一起,不知又使出什麼花招來害曉辰。很多男人都是這樣的,一旦讓老婆發現他外面的女人,往往為了顧全大局,就乾脆犧牲外面的女人。」
「珊珊,不會的,我跟你保證,克凡不會害曉辰的。」
「伯母!您說什麼?」謝珊珊杏眼大睜的看著她。
「我老實跟你說吧!韋克凡是我的兒子。」
「韋克凡是你兒子?你們……你們聯合起來騙曉辰,你們太過分了!」
「珊珊,我跟曉辰的認識經過以及我們的感情你是最清楚的。當我跟克凡發現慕天就是……就是克凡的孩子時,我們並沒做出任何傷害曉辰的事,克凡很在乎曉辰,真的!」
謝珊珊想著她的話,看著她慈祥的面孔,憶起這二年多來她對曉辰的疼愛,竟對她有一股歉意。「伯母,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得讓克凡知道這件事,他的人脈廣,會有辦法處理的,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曉辰。」
*** *** ***
任曉辰被捉上車後,手腳就被綁起來,頭也被蓋上黑布,連嘴巴也被貼上膠帶。她不知道自己為何三番兩次碰上這種事,她只能從他們三個人的談話中判斷整件事情。
後車廂的二個人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沒有主見的年紀,而開車的那個人應有三十歲以上了。他們的手法好像都是從電影裡面學來的,也好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手法生疏而容易緊張,並不斷互問接下來怎麼辦?
任曉辰感受到車子已經停住,她奮力地發出聲音想借此引起他們的注意。
「你不要吵可不可以?」其中一個人怒喊著,不安的情緒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