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浣青咬了咬牙。算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她何不稱他的意,讓爹好過一些,她從來沒有報答過父親養育她的恩惠,這次就當是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吧!
「好,我明天就到你家,這樣你滿意了吧?」她豁出去了!
「很好。」諸葛曄露出滿意的笑容。「你可以過了中午再來,睡久一點好養足精神,做丫鬟可是很辛苦的,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方浣青多看他一眼就多氣一分,她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沒事了吧?你可以走了!不送!」
她到這個時候還做垂死的掙扎啊?沒關係,就讓她再神氣一天好了,明天看她怎麼神氣得起來?
諸葛曄沒有理會方浣青的不禮貌,他微笑地說道:「那麼明天見了!」說完,他踏著大步離開她的視線。
「可惡的諸葛曄,你給我等著!看我這一年怎麼整你,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方浣青咬牙切齒的說。
在諸葛曄家的花園中,有兩個人賞著明月、喝著美酒,聊得好不開心。
「曄兄,恭喜你了!」諸葛曄的好朋友康泓笑吟吟的對他舉杯說道。
「恭喜我?喜從何來?」諸葛曄喝了一口酒後,慢條斯理的問道。
「你不知道嗎?好,那就讓我這個好朋友說給你聽吧!」康泓面帶微笑的說:「你熬了這些年終於苦盡甘來,讓你親手毀了你所憎恨的方家,這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嗎?」
「是啊!這的確是件喜事。」諸葛曄感激的看著康泓,「如果不是你,就不會有今天的我,康泓,謝謝你!」
如果沒有康泓這人稱「生意精」的高手跟在他身邊,他也無法在臨安闖出一番事業,更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方紀禮拉下來。如果沒有康泓幫忙的話,現在的他可能還在努力中呢。
康泓笑著搖搖頭,「我可不敢居功,我只是助你一臂之力,真正幫你的是你的義父呂儀林,如果沒有他鼎力相助,你哪來的本錢開店啊?你才真的要好好謝謝他老人家才對。」
「你說得沒錯。」諸葛曄的視線變得迷濛,此刻他的思緒回到了過去。
四年前,他因為示愛不成被逐出方家,無父無母的他陷入人生最大的低潮,心灰意冷的他不知該何去何從,就在這個時候,老天爺為他開敢了一扇希望之門,讓他遇見了到臨安談生意的富商呂儀林。
呂儀林是揚州人,在揚州是數一數二的人地主,他與諸葛曄一見如故,他認為諸葛曄是個可造之材,於是就將他帶回揚州。
從此諸葛曄的人生就截然不同了,只有一個女兒的呂儀林把他當成自己兒子看待,讓他唸書、讓他習武,還教他做生意;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諸葛曄就脫胎換骨變成另一個人,他不再是以前那個不識字、不會武功,只能當長工的諸葛曄,他變得有自信,有自己意見和主張,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標。
對諸葛曄來說,呂儀林給他的恩惠比天還要高、比海還要深,他告訴自己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報答呂儀林的再造之恩,就算是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在報答呂儀林之前,他有件非做不可的事,他告訴呂儀林他要回臨安開店。在接管呂儀林的生意之前,他想先在臨安磨練自己做生意的本領,呂儀林知道他的意思後沒有阻止他,還給他一大筆的資金幫助他開店。
現在,一年前他所投下的心力已經開花結果了,他所開的五家店舖生意都好得不得了,他也如願的把當年看不起他的方家打垮了,他最大的夢想已經成真,照理說,他應該可以無怨無悔的回去揚州,可是他並沒有回去,還是繼續留在臨安,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一個女人留下來的。
「對了!你到臨安也有一年的時間了,你不覺得你該回揚州去看看你義父他們嗎?」康泓提醒諸葛曄。
「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他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還不能離開臨安城。
「我知道你為什麼還不肯離開臨安城。」康泓苴勾勾的看著他。「你是為了方浣青留下來的,對吧?」
諸葛曄皺了皺眉頭。「你為什麼會知道方浣青的事?」
「嘿嘿,你現在才知道我有多麼神通廣大了吧?」康泓笑得好不得意。「是元大叔說的,他說你今天到方家去見你的舊情人方浣青,他還說你要方浣青做你的丫鬟,真有這種事嗎?」
諸葛曄在心中一歎。元桐真的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要不是這幾年他在呂家一直都很照顧他,他也不會帶元桐跟他一起到臨安城來。
「曄兄,你怎麼啦?是我的問題太尖銳了,還是……」
「不要說了!方浣青不是我的舊情人,你如果再這麼說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諸葛曄露出康泓未曾見過的煩躁表情,康泓在心裡竊笑,他知道諸葛曄是被他踩到痛腳,才會惱羞成怒。
「好好好,她不是你的舊情人,她是你以前愛過的情人,我這麼說可以嗎?」康泓陪笑臉的說。
「你還說!」諸葛曄用足以殺死人的目光看向康泓。
看他的怒氣一觸即發,康泓也不再說笑,他換上正經的表情。
「別生氣、別生氣,我不開你玩笑了!咱們說正經的,你真的那麼恨那個丫頭啊?你對她的恨,一定要用這個方法才能消除嗎?」
諸葛曄沉默的看向遠方,康泓的問題正是他想問自已的。
他不是已經下定決心,不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嗎?他對她的恨,應該在打倒方紀禮之後就結束了才對。他最初的計畫只是弄垮方家的生意而已,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那他為什麼還要方浣青做他的丫鬟?這是為什麼呢?
他是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人,現在他已經報仇了不是嗎?為什麼他還要和方浣青牽扯不清呢?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無法理解自已的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