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攪得童水葉煩惱不已,「你們別再為我的事吵架了,我自己來想辦法。」
她不是沒有人追求,只是一時間要她挑選一名成親的對象,她真不知道該找誰談。
但不諱言的,章蘭希的建議是當下最能解決她的問題的方法之一
「不如就你吧!」章蘭希突發奇想,指著史炎吉說道。
「什麼!?」史炎吉驚呼。
「你是最佳人選,反正你深知內情,又不會真的占水葉的便宜,就你最適合了。」
「水葉不會肯的。」史炎吉有自知之明。
「水葉,你要不要考慮炎吉?他知道你的情況,是最好的人選。」
童水葉沉吟半晌後才道:「炎吉同意,我就同意。」
「真的?」史炎吉有一點始料未及,所以興奮過了頭。
「你肯幫我,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不識好歹呢?」童水葉也沒有多想。
「可是,我怕會假戲真做,抽不了身。」史炎吉半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你敢!」章蘭希咬牙切齒地威脅他。
「這種事哪說得準?我沒那麼厲害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如果我一不小心愛上了水葉呢?」
「你不能不小心,水葉對你沒意思,你別害人又害己。水葉,我看你還是考慮清楚再說,炎吉這傢伙越看越不牢靠。」
「你別信炎吉說的,他只是故意這麼說,好讓我舒服點罷了。」童水葉替史炎吉找台階下。
「人與人相處本來就是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嘛!而且我對水葉一直是郎有情,可惜妹無意。如果你們放心不下就別找我,我怕萬一自己把持不住,會對不起水葉的。」他可不敢保證什麼。
「虧我還一直把你當正人君子,沒想到你這麼沒用。算了!水葉,我們再找別人好了。」
真正不敢冒險的人是章蘭希,她偷偷喜歡史炎吉很久了,苦尋許願草自然也是為了他這只呆頭鵝。
「還有誰可以?」史炎吉問。
「誰都可以,就是你不行,實在太可怕了。」章蘭希捶了一下他的肩頭。
「這樣的人選是不好找,顧此往往失彼。」童水葉倒是看得很淡。
「對了,我想起一個人了,你們看殷成慶如何?」章蘭希又提供一名可能的人選。
「成慶哥?」童水葉微微蹙了下眉。
章蘭希點點頭,「就是把你視為頭號情敵的殷書蓮的哥哥——殷成慶。」
「他不是不在蘇州?」史炎吉感到奇怪,遠水救不了近火。
「聽說他到吳縣去了,有位遠房的叔公病逝,他代表去奔喪,又不是不回來。」
「家裡有喪,可以辦喜事嗎?」史炎吉思索著殷成慶到底是好人或是壞人。
「遠房叔公有何關係?犯不著為他守喪吧?」
「成慶哥不適合。」童水葉突然道。
「為什麼?」
「他和鍾家有親戚關係,他的家人不會同意的。」童水葉苦澀地一笑。
聞言,章蘭希猛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喔,我差點忘了這層關係。」為了不讓史炎吉沾上這檔事,她病急亂投醫,全然沒顧慮到這點。
「看來,還是我最適合了。」史炎吉正色地道。
「你這個人才剛說自己沒有自制力,教我們如何相信你不會亂來?」章蘭希的態度從方纔的贊成變成如今的大力反對。
「是你自已說的。」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童水葉也覺不妥,「炎吉,謝謝你的好意,我看還是算了,聽天由命吧。」
一聽她有立息退縮,史炎吉連忙解釋:「我剛才真的只是開玩笑。水葉,讓我幫你,你知道阿徹對於他爹非要他娶你為妻,幾乎氣炸了,我們都明白你很為難,可是阿徹不能體會,老以為是你從中作梗;不如就依蘭希的建議,由我娶你為妻,這麼一來,阿徹即可解套,你也毋需這般痛苦了。」
「不行!」章蘭希叉腰怒吼。
「你真的很奇怪耶,明明是你自己的提議,我們都同意了你還這麼多話。」
「水葉,你千萬不能答應,炎吉居心叵測。」章蘭希轉而向童水葉說服。
「除非你提出更好的辦法。」史炎吉一句話堵得另外兩人啞口無言。
沒有,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
章蘭希沒轍,只好默默支持。
水葉軒的老闆童水葉要嫁給狀師之子史炎吉的消息,旋即如狂風般掃進每一個認識他們倆的街坊耳裡。
「阿徹,你沒有話要說嗎?」吳友凡得知這則消息的第一時間,立刻衝去告訴鍾徹。
鍾徹正專注地看著一本介紹兵器的書,吳友凡緊盯著好友的臉龐。
「我無話可說。」
「你不想爭取童水葉嗎?」
鍾徹捧書的手抖動了下。「為什麼這麼問?」
「她就要嫁人了。」
「只要不是嫁給我,我大方地給予她和炎吉最深的祝福。」他放下手中的兵器書。
「你難道真的可以無動於衷?」吳友凡實在不太相信。
「為什麼我應該有所反應?」
吳友凡簡直驚訝不已,「現在,我總算確定,你真的很討厭童姑娘。」
鍾徹心下也在暗忖,他是恨她、討厭她;可縱是如此,在他們重逢之際,他還是吻了她。
他為什麼吻她?而且還是纏綿的深吻。難道真是情難自禁?
不,不是的,怎麼可能?那太荒謬了,他們是仇人啊,仇人相見一向分外眼紅的。
那麼,他為什麼吻她?
這也是他一直捫心自問的問題。好奇怪,他當時居然沒考慮到後果,就讓情況超出了控制。
想到她就要嫁人了,他的心……很怪、很陌生。
「炎吉不錯啊。」鍾徹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不想挽回嗎?」
鍾徹故作瀟灑,「有什麼好挽回的?我覺得這樣很好啊,我娘不會因此痛苦,我爹也會因此放過我,不是嗎?」
「史炎吉和童姑娘感覺起來就是沒那麼登對。」他這個局外人向來只說實話。
典型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