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許願草?」
「聽說是一種三片葉子的草,我也沒見過,不過咱們可以去問一個人。」
「我不想找什麼許願草,更不相信真有這麼神奇的事,算了,該是我的終會是我的,不該是我的強求也不會長久。」她真是這麼認為。
「一起去找許願草嘛,不然你陪我去找,我倒要試試許願草到底靈是不靈。」
「你有什麼想實現的願望?」童水葉被她勾起了好奇心。
章蘭希神秘一 笑,「現在不能說,說出口也許就不靈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和吳友凡沒有關係。」
「你有心上人了?」她居然都不知情。
「有一點眉目啦。明天陪我去找笑姑,順便上街買些種子,我想在屋後種些青菜,這麼一來,咱們可以省下不少銀子呢。」蔣花弄草是章蘭希最擅長的。
「笑姑回蘇州了?」她近日忙得沒時間探問。
「是啊,她真有福氣呢,聽說女兒連生了兩個兒子,媳婦也生了一對雙生兒。你說這和許願草會不會有關聯,不然怎麼會如此美滿?」
「笑姑天天笑口常開,好運自然跟著她。如果你想找許願草,不如問問笑姑哪裡有許願草的種子,咱們買回來種,以後你想許幾個願望都成。」童水葉隨口道。
「就怕笑姑年紀大了,不記得許願草長在哪兒了,不過沒關係,就算笑姑沒法子告訴咱們,有一個人也許會知道。」
章蘭希人面廣,知道許多三姑六婆的閒話,小道消息特別多,許願草的神奇她雖然沒親眼見過,倒是聽過不少傳說,這些傳說一則比一則神奇。
***
風和日麗,正是適合踏青的日子。
「改天帶慈心堂的孩子們出來吹吹風、踩踩田埂,他們一定很歡喜。」
童水葉心情大好,鋪子裡的跑堂和掌櫃全都能獨當一面,讓她得以偷得浮生半日閒。
她其實很少到淨湖一帶來,自從八年前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很怕來這裡。
往事太清晰,清晰到足以傷人。
好在今天氣候很好,若又像當日一樣下著大雨,她想自己可能會崩潰。
「笑姑家搬到淨湖附近,更清幽了。」章蘭希深吸口氣歎道。
「笑姑為什麼要搬家?」
「我娘說笑姑的房子被官府的人打爛了,沒地方住,只好搬來投靠她的妹妹香姑。」
「官府怎麼可以這麼無法無天?」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那些府衙捕快喝醉了,到笑姑家大吵大鬧,說什麼要笑姑交出藏寶圖,房子打爛了,連屋頂都給掀了—鬧得整個蘇州城沸沸揚揚。」
「文大人沒處理嗎?」這般目無主法,天理何在?
「文大人要那些捕快負責把笑姑的房子修好,現在正大興土木,所以笑姑才住到香姑家裡去了。」
童水葉知道香姑,可是同她不熟。記得八年前她和鍾艾在淨湖釣魚時,有個婦人也在湖邊捉蝦,後來聽人說她就是香姑。
「香姑沒有子女嗎?」童水葉隨口一問。
「有啊,一個女兒住在杭州。」
「嫁人了?」
「應該是吧!否則怎麼會到杭州住不管自己親娘?」章蘭希不置可否地答道。
她們邊走邊聊,來到香姑家時,笑姑和香姑正好在屋前曬蘿蔔乾。
見到她們,笑姑先是對她們微笑。「你們來找什麼人?」
章蘭希開門見山地道:「我們想問笑姑哪裡可以找到許願草。」
「你們要找許願草?」笑姑看了香姑一眼。
童水葉仔細端詳著香姑,確定她就是八年前在淨湖邊捉蝦的村婦。
「世上根本沒有許願草。」香姑斷然地說道。
聞言,章蘭希自然是一臉錯愕,「什麼?怎麼會呢?我明明聽家里長輩提過許願草,都說許願草很靈的。」
明明是自信滿滿的事,怎知竟是誤會一場。
「你聽錯了。」香姑斬釘截鐵地道。
兩位歷經風霜的老婦,站在她們面前,否認她們要找的許願草曾經出現在人世間。
「不可能啊!水葉,我真的確定世上有許願草,一定是笑姑和香姑自己想獨佔,才不告訴我們。」章蘭希一時心急,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小姑娘,你說你確定有許願草?怎麼我們連聽都沒聽過?」這回是笑姑開了口。
香姑則哼笑了聲,「若是你們真的聽說過許願草,就去問問告訴你們的人啊。」
「告訴我的人也是聽笑姑說的呀。笑姑,你怎麼可以否認你會經說過的話?」章蘭希心裡急了。
「大姐,你曾經向誰說過你見過許願草嗎?」香姑側首問笑姑。
「早忘記了,我已是行將就木的人,哪裡還記得這些事?就算真有人說過關於許願草的事,也一定不是我說的,她們認錯人了。」笑姑一口否定。
「笑姑,我們這麼尊敬你,你怎麼可以說謊?」章蘭希覺得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算了,蘭希,咱們走吧!也許這世上真的沒有許願草,不要為難笑姑和香姑了。」童水葉趕緊出來打圓場。
「不能就這麼算了,事情明明不像她們所言。水葉,我相信真的有許願草,可能是因為數量有限,所以笑姑姐妹才不肯告訴我們。」章蘭希一口咬定。
笑姑聽了哈哈大笑,「你們真好玩,一直說咱姐妹倆聽不懂的話,什麼許願草?如果真有這樣的東西,咱姐妹倆已經發財了,何苦窩在淨湖邊的破草屋裡?」
「或許是因為你們不想太招搖,貧窮只是你們掩人耳目的方式,如果你們真是如此貧苦,為什麼府衙裡的捕快要向笑姑討藏寶圖?」章蘭希不假思索地反駁。
「算了,蘭希。我們走吧!」童水葉拉著章蘭希就往來時路走,一邊朝笑姑和香姑頷首,「不好意思打擾了。」
「不能算了,明明就有許願草……」章蘭希仍不放棄。
「你們要許願草做什麼?」笑姑突然問道。
「還會有什麼事?女孩子家不是為情就是為財,說到底還是為情多些。」香姑冷冷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