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數小時,他一直站在手術室前,身子不曾移動分毫。甚至當警方對匆匆趕來的家屬解釋兇嫌因為遭受包圍,才會狂亂地開槍,誤傷了蘇珊時,他仍然動也不動。
直到手術室紅色的燈熄滅,負責執刀的醫生笑著出來宣佈一切平安時,他才緩緩轉過身,帶著冰封的神情,一個人默默離開醫院。
矢島薰匆匆跟上,「別這樣,喬,蘇珊沒事的。她雖然腿部受了槍傷,可醫生已經取出子彈,她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啊。」她勸慰著喬石,嗓音急迫,蘊著濃濃焦慮。
他沒說話,依然默默走著。
她有些急了,某種刺痛的感覺燙上她眼眸,「你別……別這樣啊。你不知道你這樣一言不發地很讓人擔心嗎?」
他仍然沉默。
「喬!」她伸手拉住他手臂,「你……說說話好嗎?」
在辨認出她的嗓音似乎微微帶著哽咽後,喬石終於轉過頭,幽微邈遠的黑眸凝定她,「薰。」他低低喚著,蘊著某種化不開的惆悵。
他終於肯開口了。
矢島薰眼眸一亮,感覺一陣欣慰,「嗯?」
「陪我去喝點酒好嗎?」
「沒問題。」她爽快地應道,柔唇淺淺一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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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真的好怕,在手術房外等著的時候,過去的一幕幕不停在我眼前重演。」喬石啞聲說道,瞪著盛著威士忌的透明玻璃杯,「我害怕,這一切終究是不可解的詛咒……」
「不是詛咒,喬。」矢島薰一面說,一面朝壁爐裡添加了些柴火,「這一次不是沒事了嗎?」
「可是蘇珊還是受了傷……」
「那是意外。」她轉過頭,堅定地望他,「因為那個男人無路可退,才會瘋狂地開槍。」
他搖了搖頭,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應該料到的,應該事先警告聖卡爾警方有這個可能……」
「不,這不能怪你,該護好她的人是警方啊。」
「但……是我的計策,而且還徒勞無功……」
「怎麼會徒勞無功呢?喬,我們畢竟引出兇嫌了啊,誰也沒料到他竟會主動往懸崖下跳。」她蹙了蹙眉,「放心吧,警方已經在附近的海域開始打撈了,應該不久就有所獲。」
「哦,薰,你為什麼──要這麼溫柔呢?」他凝視她,忽地伸手輕輕撫住她臉頰,「在你面前,我覺得自己像個鬧脾氣的孩子。」
「你不是孩子。」她對他盈盈淺笑,「你是鼎鼎大名的犯罪心理學家,是我從學生時代就欽佩不已的優秀人物。」
「是嗎?」方唇自嘲地一扯,「我真汗顏。」
「何必汗顏?你是很優秀啊。」
他只是搖頭,舉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為自己斟了一杯,順道將她手中的酒杯也斟滿。
然後,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杯裡幾塊未融的冰塊撞擊出好聽的聲響。
「知道嗎?」他低聲開口,「我本來一直以為你是那種個性倔強,古板又嚴肅的女人,沒想到說起甜言蜜語來,也挺有一套的。」
「我才不隨便說這種話呢。」她抗議地皺皺鼻尖,「尤其對男人。」
「那麼,我很榮幸羅。」
「當然。」她故意高傲地睥睨他,「要不是你是那個Frank Qiao,休想我對你說一句好話。」
「哈。」他聞言,喉間不禁滾落一陣低沉笑聲。
半晌,他止住笑,意味深刻的黑眸凝定矢島薰,「那麼,如果我是喬石呢?」
「什麼意思?」她不解。
「你會願意多看你眼前這個脾氣像孩子的男人一眼嗎?」
「我不……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吶吶地,驀地狠狠灌了一口威士忌,熱辣的酒味燙上她喉頭,嗆得她不停地咳,還直冒眼淚。
喬石連忙放下酒杯,伸手替她拍著背脊,「你喝太猛了。」他說,像是責備,其實心疼。
「我……咳咳,這酒太烈了嘛。」
「別喝了。」他劫去她手中的杯子,「你不適合喝酒。」
「誰說的?」她不服氣。
「我去幫你泡杯熱可可吧。」說著,他就要起身。
她扯住他手臂不讓他站起,「瞧這會兒是誰把誰當成孩子了啊?」
他沒說話,只靜靜凝望她,眸光逐漸深沉──
「如果你不介意,我倒很希望把你當成個小女孩。」
「為……為什麼?」她不滿地蹙眉,「難道我看起來那麼不像個女人嗎?」
「不。」他搖搖頭,伸手捧起她的臉,深深睇著,「我只是想好好寵你──」語音未落,他熱燙的唇便印上她的,溫柔地輕啄。
「喬……」她啞聲呻吟,玉臂不覺勾住他頸項。
輕啄,在此刻轉成了熱烈的吸吮。
他激情地吻著她,像永遠要不夠似地,灼燙的唇瓣沿著她柔軟的櫻唇蜿蜒而下,烙上她細膩的鎖骨,停留在針織衫領口處。
他輕輕地咬,拉開打了個蝴蝶結的粉色尼龍繩,接著雙掌一推,粉色上衫緩緩穿過她紅灩灩的頰,飄落在地。
壁爐裡,火焰靜靜燃燒著,遠處的CD音響低低傳來沙啞的情歌,而他,柔柔地親吻著眼前傲然挺立的桃色蓓蕾。
「嗯──」她難耐地輕吟,粉頰羞澀地埋入他頸窩,卻抵擋不住古銅色的誘惑,探出舌尖輕輕撫弄。
「薰……」他重重喘著氣,「你勾引我──」
她低低地笑,「你喜歡嗎?」
「喜歡。」他坦承,驀地緊緊抱住她,彷彿意欲將她整個人揉入體內。
「你這樣……我無法呼吸──」她嬌喘細細。
「別停。」他懇求著,埋入她柔軟的雙峰問,「你好香。」
「你……聽起來像個色鬼──」她細碎著嗓音笑他。
他亦忍不住笑了,輕輕扶著她躺落在地毯上,細心地在她頭後墊了個鬆軟的抱枕。
她凝睇他,美眸因情慾而迷離。她靜靜看著他,看著他脫去自己全身衣物,然後輕輕褪下她的……
短暫的清醒攫住她,「不行,我們沒有……」